主后一七○○年五月,新生铎夫(Nicholas Ludwig von Zinzendorf)生于德国的德勒斯登(Dresden),父母皆为敬虔的基督徒。父亲为一奥地利贵族,在新生铎夫出生后六周便去世,临终时将抱在手中的孩子奉献给主。父亲去世后,母亲改嫁,新生铎夫便由祖母格斯杜夫(Gersdorf)男爵夫人和姑妈韩莉塔(Henrietta)抚养长大。格斯杜夫与韩莉塔十分敬虔爱主,不仅经常阅读圣经,并且将家打开接待施本尔、富朗开等敬虔派人士。在环境的薰陶之下,新生铎夫自幼就将自己奉献给主,渴慕作基督耶稣忠心的奴仆。四岁时便向主立下誓约,且签名其上说,‘亲爱的救主,愿你属于我,我要属于你!’
十岁时,新生铎夫被送到当时敬虔运动的中心-哈勒的预科学校(Padagogium)接受教育。在那里,新生铎夫与其他几个同学成立了‘芥菜种团’(The Order of the Grain of the Mustard Seed),以见证主名、彼此相爱、互相帮助为职志,并相约要将福音传扬到地极。每一团员都有一个小徽章,上面写着:‘看哪!这人!’和‘祂的鞭伤是我们的医治’;又有一枚戒指,上用希腊文刻着:‘没有人为自己活。’
毕业后,新生铎夫原本要继续进入哈勒大学就读,信仰正统路德派的伯父却强烈反对。在伯父干涉下,新生铎夫转往路德宗的大本营威登堡大学修习法律。他在那里大量的阅读属灵书籍,带领祷告聚会,并且经常彻夜的读经与祷告。借着祷告,他带领多人归主,并保守自己不断的在十字架的钉死下。
大学毕业前,新生铎夫照例前往欧洲各地游历,作为其完成学位的‘教育旅行’。当他在德国杜赛多夫(Dusseldorf)的美术馆参观时,被一幅描绘耶稣受难的画‘看哪!这人!’深深吸引。画的下方有一行拉丁文小字:‘为你,我舍一切;为我,你舍何情?’基督受死的爱,使他深受感动,更觉得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。于是他更加立志,一生为主而活。
主后一七二一年五月,新生铎夫回到故乡,担任萨克森国王的御用大律师。他把家打开,让不同阶级的贵族或平民前来一同读经、祷告、分享、唱诗。翌年四月,他回到自己的领地伯特铎夫(Berthelsdorf),并与朵拉小姐(Erdmuth Dorothea)结婚,两人同心放弃贵族身分,矢志忠心事奉基督。
中世纪时,摩尔维亚和波希米亚是奥匈帝国西北两个省分,与日耳曼的萨克森接壤。在第七、八世纪时,东正教和罗马教先后传入福音。由于东正教允许他们用当地语言讲道,并用当地文字翻译圣经,就有许多派别兴起,彼此争论。以后罗马教在此逐渐占了上风。十五世纪初,波希米亚改教领袖胡司约翰遭天主教处决(一四一五年),部分跟随者随即在波希米亚与邻邦摩尔维亚一带爆发革命,另一部分忠于福音与胡司教训的信徒,便在波希米亚东北的肯瓦谷中群居。他们在那里过了五十年的平安生活,被称为‘合一的弟兄们’。
合一弟兄们最宝贵的一点,不是教义方面,乃是生活实际的见证。喀尔文写道:‘我祝贺你们的教会,因为主在纯洁的道理之外,还赐给你们这么多超特的恩赐,并且你们维持了这么好的品行、秩序和教训。我们很早就知道这种组织的价值,但是用任何方法都无法达到。’路德也说,‘请告诉弟兄们,他们要持守神所已经赐给他们的,也不要废弃他们的组织和教训。’这个教训就是‘在他们生活的每件事上,在买卖、娱乐、基督徒的事奉、和作百姓的责任上,他们都以主在山上的教训,作为脚前的灯。’他们的生活是为着事奉神,他们的长老和同工照管全体圣徒,大家彼此相爱、帮助、劝勉,过着敬虔宁静的生活。
主后一五一七年路德起始改教,神圣罗马帝国和教皇联合攻击,亦对合一弟兄们大加逼迫。主后一五四八年,皇帝敕令将数千人赶往波兰,他们在那里成立一个大而兴旺的教会。主后一五五六年新皇继位后,他们稍得平安,乃重新建立教会于波希米亚、摩尔维亚、波兰等地。到十六世纪末,他们几乎人手一本圣经,并且教育水准极高,以致学校名闻全欧。到了一六○九年,《波希米亚宪章》保障人民信仰自己。但是好景不常,‘三十年战争’(一六一八至一六四八)随即爆发。一六二○年十一月八日,天主教联合军击溃了波希米亚军,六年之久大肆破坏,三万六千个家庭被迫逃离到德国北部,人口从三百万锐减为一百万。整整一百年,合一的弟兄们四处分散;但是许多人怀抱希望,等待漫漫长夜后的黎明来到。
主后一七二二年,在大卫基利司新(Christian David)的引介及带领之下,这班为数约有二百,当初摩尔维亚弟兄们的后裔,来到了新生铎夫位于萨克森的庄园。他们将新生铎夫分配给他们的新避难所取名为‘主护村’(Herrnhut),在此安居生活。起初来的多为摩尔维亚弟兄们,渐渐路德派、敬虔派、喀尔文派、慈运理派、甚至士文克斐尔等派受逼迫的信徒纷纷来此觅居。因着人数日益增多,许多关于圣餐、浸礼、宗派等道理上的分歧也越演越烈。
到了主后一七二七年五月十二日,新生铎夫召聚了全村圣徒,依据圣经真理,与他们立定公约;一面带领信徒回到基督的十字架,离弃自己的意志、自爱和不顺服;一面劝勉他们将自己奉献给主,交与圣灵来教导。在新生铎夫的信心与爱心下,众人愿意灵里倒空,同心合意遵守协约。公约实行后,信徒们的祷告与交通增多,并且经常聚集祷告、唱诗。二个月后,新生铎夫意外的在西利西亚的图书馆中,发现一分弟兄会的古老拉丁文章程,内容竟与之前所定的协约相似。回到主护村后,新生铎夫将其译成德文,于八月四日传阅,众人都希奇圣灵的印证。次日晚上,新生铎夫与十四位圣徒彻夜守望祷告。十日的主日聚会,全体俯伏在神同在的喜乐里,祷告、唱诗直到半夜。散会时主持人宣布,于十三日聚集守主的晚餐。那是他们有交通之后第一次要举行的擘饼。那一天,众人在前往伯特铎夫教堂聚会的路上,凡是有隔阂的弟兄姊妹,都相互认罪。在聚会里,圣灵大大的浇灌在会众身上,将他们浸入一位灵里。摩尔维亚教会经历空前的大复兴;人人献上自己,愿意将福音传扬到世界各地。
约四年后,新生铎夫应邀参加丹麦国王的加冕典礼。在那里,他结识了一位来自西印度群岛的黑奴安东尼(Anthony Ulrich),听见那里福音的呼声。新生铎夫邀请安东尼到主护村交通福音的负担,立即有两位弟兄答应呼召,前往圣多马岛。次年有两位出发到格陵兰,再次年又有十八位到圣克卢斯,过一年又有十二位以上出外。短短三十年内,他们福音的足迹遍及欧洲、美洲、亚洲、甚至非洲。
新生铎夫的海外传教准则为:
(一)传教士不是高高在上,乃是卑微的生活在他们中间。
(二)直接传扬耶稣为罪人钉在十字架上,使信入祂的人得着重生的福音。
(三)至终的目的是要全民族、全国家得救。在三十年间,从摩尔维亚所差出的海外传教士,甚至超过当时基督教两百年间所差出之传教士的总和。同时复兴的水流也借他们散布各地,影响整个英国。
主后一七三五年十月,任英国圣公会教士的卫斯理约翰(John Wesley)和弟弟卫斯理查理(Charles Wesley)乘船往美国布道,同船有一批欲前往美国定居的摩尔维亚圣徒。卫斯理兄弟看见他们举止庄重、殷勤、谦和,甘心为人作英国人不愿作的卑贱工作而一无所取,便大受感动;航行途中遇见大风浪,当全船人惊慌失措而惊惧呼喊时,摩尔维亚圣徒们却安然唱诗赞美,更深深震撼而摸着卫斯理约翰。登岸后他立即向那批圣徒的监督请益。回英国后又遇见在英国传道的摩尔维亚圣徒,受带领而清楚因信得救的凭据和真理。他也前往主护村受属灵的造就,得到更丰富的恩典。日后他在日记里说,‘我心本喜欢在此度过一生,但我的主召我到祂葡萄园的其他地方作工。’以后他在英国成为神的荣耀器皿,满有属灵的能力,带下十八世纪空前的大复兴。而另一位被称为‘近代宣教之父’的凯瑞威廉(William Carey),也是在摩尔维亚弟兄们刊物的激励下,前往印度传道。
为使摩尔维亚教会得到俗世政权及其他教派的承认,新生铎夫采取了一些作法,相当为人误解。主后一七三四年他受职为信义宗的牧师,并将教会改组为‘主教制’,于一七三七年受封为主教,向英国及胡司派表示友好。但是这使他失去了萨克森和信义宗的信任,以致遭放逐十余年。期间他到过西印度群岛、英国和美国。到一七四八年返回,余生都在教会中牧养信徒。当他于一七六○年五月九日安息主怀时,有四千多人从各地前来送葬。他的墓碑上写着:‘在这里躺着的是一个属神不朽之人的遗体。…他因着神的恩典,和自己不懈怠的事奉,使平凡的弟兄们在十八世纪变成一个新的教会。…他被主指派去结果子,并使他的果子长存。’
在一七二七年时,新生铎夫与摩尔维亚的会众们立定协约,包括三个重点:着重主耶稣基督十字架的救赎大爱;着重圣灵充满;着重将自己奉献给神,活在圣灵的引导下。这成了后来摩尔维亚弟兄会复兴的主要特点。他们尊重圣灵的主权,重视重生与悔改的主观经历,并为着福音火热。他们也十分注重祷告和唱诗。 同年八月二十六日,有四十八位弟兄姊妹奉献自己,开始昼夜不断的守望祷告,为全世界的传道工作守望,以后不断有人加入。
除了祷告之外,他们也十分注重唱诗。新生铎夫所写的诗歌不下二千首,皆十分敬虔、属灵,被尊为德国地区的‘圣诗之王’。日后卫斯理查理大量翻译运用,创作出许多不朽佳作。台湾福音书房所出版的《诗歌》,第二百三十七首‘神的基督是我的义’,即新生铎夫的作品。
此外,在宗派林立且互相敌视的十八世纪,摩尔维亚弟兄们愿意放下宗派的成见,为基督作独一的见证,实是一项大的恢复。他们的合一并不是在于外面的联合,乃是圣灵的工作。他们的教会生活十分简朴,彼此以弟兄姊妹相称,无阶级之分。他们弃绝一切偶像,单纯的仰望、祷告、献身福音、并等候主来。他们十分重视儿童与青少年的工作,单身的青年弟兄姊妹分别住在弟兄之家和姊妹之家,接受成全。摩尔维亚教会对主的渴慕,以及圣徒间的彼此相爱,被认为是启示录中‘非拉铁非’教会的应验,也是十八世纪主恢复行动水流的主流。
十八世纪的英国,道德废弛,社会黑暗。圣公会神职人员灵性普遍低落,酗酒问题严重。在这种光景之下,改革复兴的需要与日俱增。主后一七二八年,劳威廉(William Law)写了一本《敬虔生活的急切呼声》(A Serious Call to a Devout and Holy Life),呼吁教会重新建立属灵秩序。各样鼓励人祷告、读经、培灵的‘会社’也纷纷成立。然而福音派真正的复兴,要到卫斯理兄弟和怀特腓乔治(George Whitefield)的循道运动(Pietism Movement),才真正汇集成为一道洪流。
卫斯理约翰生于主后一七○三年,是家中第十五个孩子。父亲卫斯理撒母耳(Samuel Wesley),是圣公会爱普渥(Epworth)农村教区的牧师,为人刚直勤奋。母亲苏珊娜是一位敬虔出色的女性,以严谨的方式教育她十九个孩子。主后一七二○年,约翰进入牛津大学基督教会学院(Christ Church College, Oxford University)就读。
卫斯理约翰毕业后,继续进入林肯学院(Lincoln College)深造,二十二岁就被按立为圣公会牧师。其弟卫斯理查理(Charles Wesley,家中排行十八),于主后一七二六年进入牛津基督教会学院就读,并发起一个以勉励学习、追求圣洁为宗旨的同好会。后来约翰回到牛津,便担任该会的领袖。他们的生活严谨克己,常探望囚犯、病人,并乐意赒济穷人。同学们戏称这个小组是‘圣洁会’,后来索性称他们为‘循道友’(Methodists),以形容他们对理想教会的追求。
主后一七三五年,卫斯理兄弟应北美新殖民地的宣教呼召,前往乔治亚(Georgia)传教。当他们的船在大西洋上遇到暴风时,约翰目睹同船的摩尔维亚信徒,在恶劣的环境中仍能唱诗赞美。这件事在他心中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。虽然卫斯理兄弟顺利抵达目的地,他们在乔治亚的传教工作却不如想像中顺利。隔年,查理即因健康问题返回英国,约翰则继续留下。约翰在停留乔治亚的期间,与摩尔维亚弟兄们多有接触。主后一七三八年,他回到伦敦,之后仍继续与他们来往。在摩尔维亚弟兄波勒(Peter Bohler)的帮助下,约翰发现自己不能凭着圣洁或守律法得救。一七三八年五月二十四日,约翰不大情愿的走到艾德门街(Aldersgate)聚会。在会中,约翰听见路德马丁《罗马书注释》的序文,恍然大悟,借着信入耶稣基督,获得了新生。这才是他基督徒生活的开始。三周以后,约翰动身前往德国,与新生铎夫会面,并参观主护村。
现今,著名的伦敦博物馆的入口处,仍安置着卫斯理约翰日记的铜制复本。日记所示时间为一七三八年五月二十四日,记载卫斯理叙述自己在非自愿的情况下,参加艾德门街聚会后的心得。日记上写着:‘我觉得自己的心异常的火热。我感到自己因着祂的救恩,以及救恩的确据,确定的信入基督。我相信祂除去了我的罪,拯救我脱离了罪与死的律。’
约翰回到英国后,便应怀特腓乔治之邀,前往布里斯托(Bristol)传道。怀特腓是一位极为出色的传道人,年幼时家境清贫,在友人的帮助下,进入牛津大学半工半读。他在牛津求学期间,认识了卫斯理兄弟,并加入了‘圣洁会’。怀特腓的讲道感力极强,但却引起守旧派人士不满,许多教会都向他关闭。主后一七三九年二月,怀特腓开始在金斯伍德(Kingswood)的旷野,向矿工传道,成千的人流泪相信耶稣。起初,约翰对于在田野讲道一事有些犹豫,但随后他也放下身段,在野外向上千的信徒讲道。尽管约翰的讲道不如怀特腓那样出色,但是福音却带着圣灵的能力传遍了全英国,成千上万的人悔改得救。卫斯理兄弟和怀特腓劳苦奔波,四处传道,足迹遍及英格兰、苏格兰、和爱尔兰各地,带进了英国福音派大复兴。
除了在旷野传道,约翰也积极盖造教堂。主后一七三九年,卫斯理约翰在伦敦一个废弃的铸造厂讲道,吸引了八千人前往听道,这使他兴起了购建教堂的想法。后来他买下一座因爆炸而废弃的铸造厂,将其整建为一座可以容纳一千七百人的大教堂。教堂楼上有寡妇收容所、药房、出售卫斯理著作的书房、以及收容儿童的免费学校。整建工作于主后一七四○年完成,后来成为伦敦循道会的总部(一七四○至一七七八)。主后一七七七年,卫斯理约翰在城市路(City Road)租下一块地,盖建一座新的教堂,总部也由原教堂改迁于此。新教堂位于伦敦市郊,原是圣保罗大教堂兴建时,用来堆置废弃物的废土堆。教堂对面的山上,有一座著名的公墓,专门埋葬许多不依附英国国教的新教徒。主后一八九九年,该教堂因大火而重建,但大多依原有样式重整。教堂前院有卫斯理约翰的纪念像,他的故居建于主后一七七九年,就位于教堂旁,仍保留着十八世纪的样式。据说,约翰不在外旅行时,多居于此。故居中保有许多约翰的遗物,他的祷告室,以及其他许多家具设施。卫斯理约翰的墓地,即在教堂后方的小墓园中。
在事奉上,卫斯理约翰极富组织及管理能力。他留意到信徒得救后,必须进一步造就;为了要栽培这些得复兴的信徒,他在主后一七三九年,成立了第一个循道会社。‘宗教会社’是当时普遍流行的制度,将信徒分为若干小组,方便彼此造就。约翰轮流探访这些会社,负责监察及纪律的执行。因着人数的增长,牧养会社的工作日渐加重。因此自主后一七四二年起,约翰开始允许平信徒讲道;并随着会社的发展,增添了管家(管理财物)、教师(照顾学校)、探访员(探访病人)等非正式的职务。主后一七四四年,卫斯理约翰在伦敦召开了第一次年度会议,之后将全会社划分成几个教区(Circuit),由游行传道人(Travelling Preacher)巡行,并设立教区长(Superintendent),管理教区事务。
尽管循道会社蓬勃发展,卫斯理约翰却无意使其脱离圣公会,而将会社视为国家教会的一部分。然而,循道运动一面发展出独立的体系,一面又与圣公会神学观点不一,至终两方只有走上分手一途。此外,约翰与怀特腓在关于拣选与救恩的真理上,亦抱持不同看法。怀特腓赞成喀尔文派的观点,认为人的得救是神预先的拣选与施恩。卫斯理约翰则受圣公会的影响,倾向亚米纽斯观点,认为基督为众人死,凡相信者都能得救。虽然双方时有辩论,却未损及友谊,也未影响两人传讲因信称义之道的共同负担;然而,在教义与组织方面,两方则采行不同的路线。
主后一七四八年,怀特腓获得富有的汉廷顿伯爵夫人(Countess Huntington)的支持,发展出循道会中的‘汉廷顿夫人系’,演变成为循道会中的喀尔文派。主后一七七○年,卫斯理约翰在循道会的年度议会上,坚决为亚米纽斯派辩护,获得瑞士神学家傅勒彻尔(John William Fletcher)的支持,傅勒彻尔也逐渐成为循道运动的重要神学家之一。主后一七七九年,‘汉廷顿夫人系’从英国圣公会中独立出来,成立威尔斯循道会。主后一七八四年,卫斯理约翰制订《宣言书》(Creed of Declaration),选出百人议会,以在约翰死后继续接掌会社事宜。同年,因着北美宣教的需要,卫斯理和圣公会的若干位长老,一同按立了美国循道会的长老和监督。然而,循道会一直到了卫斯理过世以后,才因着主后一七九五年的‘和平计划’(Plan of Pacification),真正脱离英国圣公会,成为一个独立教会。
卫斯理约翰作工极为勤奋,五十年内旅行布道超过二十五万哩,足迹遍及英、德、荷等地,讲道四万多篇。在他去世时,循道会在英国已有八万会众,美国也有六万之多。现今,循道会在全球有四千多万信徒,是英、美属一属二的福音派团体。卫斯理约翰于主后一七九一年逝于伦敦。他所留下的,有一批为数不少的书籍,一件穿旧了的牧师袍,一个常被咒骂的名字,以及一个循道教会(卫理公会)。
卫斯理查理虽不如约翰那样出名,但却与华滋以撒、科萝丝贝芬妮(Fanny Crosby)同被列为教会史上最伟大的诗人之一。查理一生创作了七千多首脍炙人口的诗歌,其中一些著名的诗歌也收录在台湾福音书房出版的《诗歌》中,如七十四首‘听阿,天使赞高声’,一三五首‘哦,愿我有千万舌头’,一四四首‘我们要从那里说起’,二○九首‘耶稣,你的全胜的爱’,三九一首‘你这“恬静”隐密之源’,七二九首‘耶稣,我人的爱人’等。
十八世纪循道运动所带来的新鲜与复兴,唤醒了当时腐败黑暗的英国。他们寻求公义、摒弃恶习,解救困苦,成了一股社会革新的力量。这股力量影响了日后英国的司法制度,避免了一场流血的改革,也使得英国各个福音派公会,得到普遍的复兴,为十八世纪末,十九世纪初蓬勃发展的海外宣教运动,立定稳固的根基。
英国福音派大复兴最重要的成果,就是带进了十九世纪蓬勃的海外宣教运动。其实早在十八世纪初,敬虔运动的中心-哈勒大学、摩尔维亚教会、以及贵格会等团体,已陆续差遣教士前往欧、美、亚、非等地,并设立了几个相关的宣教组织。然而,真正普遍的海外宣教运动,要到十八世纪末、十九世纪初才真正开始。随着航海运动的盛行,以及英国海权上的胜利,循道运动为英国所带来的属灵复兴,至终成了福音化万民的伟大托付-将国度的福音,传遍整个居人之地。
主后一七六八年开始,英政府委任库克船长(James Cook)航行太平洋,发现了许多新的地区。他回来后,将航行的经历写成了一本《库克船长的最后旅程》。这本书引起了许多人的兴趣,其中一位就是后来的‘近代宣教之父’凯瑞威廉。凯瑞威廉于主后一七六一年生于英国,原是一名鞋匠,靠着自习学会拉丁文、希腊文、希伯来文和法文。后来,他受到美国大布道家爱德华滋(Jonathan Edwards)及其所编写的《布莱纳大卫生平》(The Life of David Brainerd)一书的影响,心中燃起海外宣教的负担。主后一七九二年,他出版了一本名为《宣教义务暨实务谘议》(Enquiry into the Obligation of Christians to Use Means for the Conversion of the Heathens)的专文,实际的针对海外布道的责任、历史、现况与前景提出详尽讨论。同年十月,十四位信徒在凯瑞和《摩尔维亚差会期刊》的鼓励之下,成立了一个差传团体,并于隔年举家迁往印度。
凯瑞威廉初到印度时环境极为艰难,他的妻子无法承受这重大压力,导致精神失常。然而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,凯瑞却排除万难,将圣经译成二十几种不同的印度方言和小册。凯瑞于一八三四年逝于印度,他在印度四十年里,从未回英国一次,然而他所传回英国的报告,却引发许多差会的成立,使海外宣教的运动普遍展开。
在凯瑞威廉的激励下,伦敦差会(London Missionary Society)于一七九五年成立。隔年,他们差遣了二十九位宣教士前往大溪地传道。一八○七年,第一位来华的更正教传教士马礼逊(Robert Morrison),以及一八四○年到南非传道的李文斯顿医生(Dr. Livingstone),均是伦敦差会所派遣。伦敦差会初成立时,是一个跨宗派的联合差会,后来却渐渐演变成为公理会的附属组织。英国圣公会也于主后一七九九年成立了自己的宣传差会(Church Missionary Society),给倪柝声弟兄莫大帮助的和受恩教士(Margaret E. Barber)就曾受此差会派遣前来中国。循道会也于主后一八一八年组织了循道差会(Methodist Missionary Society),扩大活动范围,也就是后来的美以美会。类似的差传组织相继在美、德、法、荷等地出现,几乎各宗派都有其独立的差会,以专注发展某一地区的福音工作。
这些差传组织中最大的一个国际差会,是戴德生(J. Hudson Taylor)所创的中国内地会(China Inland Mission)。戴德生于主后一八三二年生于英国约克郡,主后一八五三年在中国福音会(China Evangelization Society)的差派下来到中国,后独立成为自由传道人。当时大多数的传教士都在沿海一带作工,戴德生看见了内地的广大需要,遂于主后一八六五年成立了中国内地会。戴德生的几个传教原则,如:不对外寻求经济支援,以信心仰望神的祝福;在衣着习惯上入境随俗;以及直接将总部设在中国等,都成了宣教工作的新典范。主后一八八五年,七位剑桥的毕业生加入内地会来到中国。他们的奉献,大大激励了其他的英国人,以至于短短五年之内,内地会的传教士人数就从原有的一百六十三人,增加到八百人,占了整个福音派传教士总人数的三分之一。主后一八九三年,内地会在纽恩登林荫路(Newington Green)购置了一个拥有三十个房间、会议厅、和接待室的新办事处,以训练有心前往中国的传教士,传教规模因此更为扩大。
十九世纪除了各式各样的差传组织外,圣经公会也大量兴起,与传教工作相辅相成。约在主后一八○二年,英国及外地圣经公会在伦敦成立,其主要的宗旨是‘鼓励经文本圣经广泛通行’。此组织很快的协助俄国、荷兰、德国、挪威、瑞典、丹麦等国成立圣经公会。主后一八一六年,美国圣经公会(American Bible Society)也在纽约成立,派发圣经给前线的拓荒者、印地安部落、和大量涌进的欧洲移民。举凡宣教士所到之处,都有圣经公会立即成立,将圣经翻译成当地语言。在中文圣经的翻译上,更正教传教士马礼逊的成就极为卓著。
马礼逊是在主后一七八二年生于英国诺森伯兰(Northumberland),主后一八○七年抵达中国广州的南港,成了第一个来华的更正教传教士。因着清政府严禁传教,因此马礼逊在中国的二十七年间,大多致力于圣经的翻译。他不仅完成了第一本英粤字典,也将新、旧约翻译完成并出版。
一九四六年,全球主要的圣经公会在英国聚集,成立了联合圣经公会(United Bible Societies),加强翻译、出版、以及发行圣经的工作。宣教事业的蓬勃发展,不仅使得福音所到之处教育普及、医疗提升,亦为欧洲的基督教带进了一股新的活力,更多青年人受激励奉献自己,带进了一地一地的复兴。
十九世纪卫斯理的循道运动,为原本冷沉、形式化的宗教,注入了一股新的生命力。在欧洲,拿破仑战争带进欧洲政治版图的重组,使得人们开始对圣经中的预言产生兴趣,特别是关于主再临的真理。在英国境内,越来越多人不满圣公会的死沉光景,纷纷组成自由团体。他们强调研读圣经的重要,热中海外传教,并且在各地成立圣经公会。
主后一八二七年,克罗宁(Edward Cronin)和一班弟兄们,在爱尔兰(Ireland)的都柏林(Dublin)开始了擘饼与祷告,这便是英国弟兄会的起始。渐渐的,这个聚集吸引越来越多的人来到都柏林,其中包括了格罗夫(Anthony Norris Groves)与达秘(John Nelson Darby)。格罗夫虽是一名牙医,却对主非常有心,常常只留下一小部分的生活费,而将其余的钱全数捐给需要的人。他曾写过一篇文章,名为《基督徒的奉献》(Christian Devotedness),深深影响慕勒乔治(George Muller)的事奉。
慕勒乔治(George Muller, 一八○五至一八九八年)生于普鲁士乡村,后迁居英国。慕勒青年时代活在不信及罪恶之中,但悔改之后,便献身孤儿院工作,闻名于世。他的工作,是从布里斯托开始的。布里斯托是一座具有千年航运历史的海港城市,慕勒于主后一八三六年在此创立了第一所孤儿院,房子是租来的。主后一八四九年,他又兴办了一所新的孤儿之家,这次是设在布里斯托城郊山上自建的楼房里。最初只有二十六名院童,两年后,在他照顾下的孤儿已多达三百名,而工作还在大大的扩展。现在英国布里斯托城最大的孤儿院,就是他实际由祷告所得之永久纪念。为了建筑并维持孤儿院,慕勒一生中所得的捐款,超过一百二十五万镑。这些捐款全是由各方自动送来的,没有一分钱是慕勒向人募捐的。慕勒在论到这项神迹时曾说,‘神答应我的祷告所赐下的财物,…都在需要时来到。没有任何人能说,我向他要过一分钱。我们没有委员会,没有劝募员,没有议案,没有生息的资本,全是借信心的祷告而得。’慕勒的信心,来自他无间时刻的恒切祷告。他总是活在祷告中,无论走路、躺下、起身时,都在祷告。他说,‘神总是听见我的祷告,祂答应我的祷告何止千万次!我一旦确知一件事是对的之后,就永不放弃。’他完全信靠神,他认为祷告得答应,是一项属灵的律。 虽然慕勒以祷告维持孤儿院而出名,但他也是一名敬虔的圣经学者及讲道人。他看重圣经超乎一切其他的书。他发现天天清晨到田野读经散步一两小时,专心默想每一节经文,会将他带进祷告;他因此获得力量,预备好从事一天的服事。他的孤儿院前后收容了一万多名孤儿。他在训练及教育他们之后,就送他们到世界中去从事有用的工作。除此之外,他也不遗余力的从事其他慈善工作。
主后一八二七年,克罗宁和一班弟兄,在都柏林开始聚会,是为弟兄会的起始。克罗宁原本是一位天主教徒,因着健康问题,迁居至爱尔兰的都柏林。他对当时纷乱的宗派情形深感困惑,便专心研读神的话,想要明白此事。他从圣经中看见,教会只有一个,所有信徒都是基督身体上的肢体,并且主赐下有恩赐的人,执行祂的职事。尽管他们的聚集遭到当时基督教界的批评与攻击,但是人数却不断扩增。关于这段创始时期,克罗宁曾说,‘主一直将虚心的弟兄加给我们。我们很快就发现,在费兹威里(Fitzwilliam)的房舍已经不敷使用。我们必须将主日聚集改在奥吉尔街(Aungier)的会议厅举行。每当我和帕内尔(John Parnell)、史多克(William Stocks)、以及其他弟兄,在周六晚上布置会场,将饼杯置于简朴的桌上时,我的心是多么的快乐,这种喜悦我永远也无法忘记。这个聚集的开始,不仅有主的同在,更有主的笑脸。’
之后,这个聚集吸引了达秘。达秘生于主后一八○○年,十五岁进入都柏林三一学院就读,是一位极为出色的学生。主修法律的他,很快就进入爱尔兰法院工作。然而达秘却选择成为圣公会的教士。达秘自述:‘我寻找教会,…然而在某种印象的误导下,我想到了罗马天主教,以及其所承继的圣礼、传统和普世观。…我继承了完全的使徒职分,成为神施恩的惟一管道。’达秘当时认为,只有天主教才能得神恩惠,因为他们承继了使徒的职分。所以他将路德马丁、喀尔文和其跟从者,都摒除在‘教会’之外。主后一八二七年冬,达秘开始加入弟兄们的聚集,但仍在国教中任职。尽管当时他还在脚踏两条船,但是却渐渐看见关于教会的真理。主后一八二八年,他写了一篇文章,名为《思索基督教会的本质与合一》,该文成了弟兄会第一分出版的文件。两年后,他正式离开圣公会。
在达秘的带领下,弟兄们的聚集扩展到英格兰等地,成了一股‘弟兄会运动’,甚至影响到欧洲和美洲各地。在布里斯托,弟兄会运动得着了慕勒乔治和凯克亨利(Henry Craik)。在英格兰的普利茅斯,达秘得着了牛顿(Benjamin Wills Newton)。牛顿的父母为贵格会信徒,牛顿是在牛津求学期间遇见了达秘。他加入达秘的弟兄会运动后,他在普利茅斯的家,便成了弟兄会在英格兰第一个据点,后人也因此将他们称为‘普利茅斯弟兄会’(Plymouth Brethren)。
在普利茅斯的弟兄会聚集,不久便扩展到千人之多。牛顿形容这段初期的弟兄会生活,是‘在地如同在天’。一位信徒见证当时的光景说,‘这里充满了爱,如同在家里般自在。他们的教训启迪我,他们的喜乐鼓励我,他们的交通安慰我,他们的扶持加强我,他们的单纯使我感到甜美。这里处处流露出圣灵的果子。(加五22。)’尽管普利茅斯的聚会是由达秘与牛顿共同主持,但是因着达秘常要到伦敦主持聚会、释放信息,因此大部分的领导之责,还是在牛顿身上。达秘在伦敦的工作很有果效,邻近的城市都纷纷来此听他讲解圣经中的预言。其中一位就是后来加入弟兄会,并协助发行《圣经希腊文汇编》与《圣经希伯来文汇编》的魏格伦(G. V. Wigram)。
因着达秘所带领的聚集强调无阶级制度,信徒彼此以‘弟兄’互称,因此被称作弟兄会。弟兄会有几个主要的观点和特色:
(一)主的桌子的设立,并不需要神职人员的批准;弟兄姊妹在无神职人员在场的情况下,仍可聚集。
(二)无论在那里,有两三个人在主的名里聚集,主就在他们中间。
(三)所有信徒皆有祭司职分,圣品阶级完全不合圣经。
(四)作为基督身体上的肢体,信徒有彼此交通的必要。
(五)他们查考圣经中的预言,特别是尚未应验的部分。
(六)他们接纳一切主所接纳的人,与他们一同擘饼、聚集。
(七)他们不排斥到其他团体讲道。
然而,因着解经上的歧见,弟兄之间渐渐出现了分裂。这个分裂主要是来自于对圣经预言的不同解释。达秘认为,信徒会在大灾难之前全体被提;牛顿却认为,信徒必须经过大灾难,并在大灾难结束前全体被提。而格罗夫则相信,惟有得胜的信徒才能有分千年国,作为其奖赏。此外,他们对于教会的本质、蒙召、以及治理上也有不同的意见。达秘认为一地教会的责罚,应由全体教会决定。格罗夫则认为教会应直接受神的管理,不应彼此干涉。牛顿则主张各地教会应自行指派长老,各自处理行政事务。一八四六年,达秘发表《真相的来龙去脉》(A Narration of Facts)一文,内含许多对牛顿的指责。隔年二月,以达秘为首的英格兰各地弟兄们在伦敦聚集,同声谴责‘从普利茅斯所出的邪恶教训’,并且绝对与之分离。
此时,由慕勒和凯克带领的毕士大(Bethesda)弟兄会却认为,除非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普利茅斯的教训有异端之嫌,否则仍应一视同仁的接待他们,不可因任何道理上的分歧而将他们隔绝。然而达秘却认为,在毕士大的弟兄们应立即断绝与牛顿等人的交通,不然,也将被隔绝。在达秘的坚持之下,弟兄会分裂成以达秘为首的‘闭关弟兄会’(Closed Brethren),以及以慕勒和格罗夫为首的‘公开弟兄会’(Open Brethren)。分裂后的弟兄会,走上各自发展之路。公开弟兄会致力于福音行动,范围遍及中国、印度、非洲、纽西兰等地,建立许多分送单张的文字机构。闭关弟兄会虽然也产生少数有能力的传道人,如《救、知、乐》的作者卡亭乔治(George Cutting),但大部分的重点还是在解经工作。他们中间出了几位著名的解经教师,如开雷(William Kelley)、马金多(Mackintosh)等。
弟兄会当中产生了许多有名的解经家,其中一位就是郭维德(Robert Govett)。郭维德生于主后一八一三年,一八三○年进入牛津大学就读,毕业后被按立为教牧。一八四四年,他因着无法迫使自己的良心接受婴儿洗礼,离开了圣公会,建立了索立郡教会(Surrey Chapel)。然而因着会众人数众多,不得不以维多利亚大会堂(Victoria Hall)作为聚集之所。主后一八五四年,索立郡教会重新启用,郭维德便在此处执牧直到离世。
郭维德有极佳的思维能力,对于真理总是追根究柢。他查考末日审判与千年国的关系,看见千年国是神给忠信信徒的奖赏。人虽然因信得救,但必须借着信心所活出的生活,在神面前得奖赏。得救是生命的问题,得赏乃是生活的问题。他告诉人两件事:第一,基督徒有从千年国里被革出的可能,故此信徒必须忠心,必须殷勤。第二,在大灾难前,不是全体的信徒都可被提,只有得胜的、忠心的信徒才有分。
郭维德有一位助手名叫潘汤(David M. Panton),潘汤生于牙买加一个圣公会的家庭中,来到英国求学,在剑桥修得了律师学位。潘汤也是一位极出色的圣经教师,他所领导的祷告、研经和主日学,均吸引大批的群众参加。他也是《黎明杂志》(Dawn)的编者之一,在杂志上发表许多关于解经的文章。
在弟兄会中另一名与郭维德同时期的著名教师彭伯(G. H. Pember),则写下了许多关于圣经预言的著作,是百年来最伟大的解经家之一。他与郭维德、潘汤等人的被提观点一致,认为只有小部分得胜的信徒,可以在大灾难前被提到空中与主相会。另一位解经家兰格乔治(George H. Lang)早年曾加入闭关弟兄会,后来转入了公开弟兄会,受彭伯、司布真、慕勒乔治等人影响甚多。兰格乔治游行英格兰、苏格兰、挪威、德国、波兰、乌克兰、罗马尼亚、埃及、叙利亚、巴勒斯坦、印度等地传讲神的话语。因着弟兄们对圣经预言的解释,引起了此时期人们对于国度预言的普遍重视。
十七世纪时,在天主教中间,有一班属灵的人被兴起来,开始注重基督徒内里的生命。其中一位名叫莫里诺斯(Molinos),是一位很属灵的人。他曾写下了《灵程导引》(Spiritual Guide)一书,教导人如何舍己,如何与主同死,成为当时一极有影响力的著作。同时期有一位盖恩夫人(Madame Guyon),生于主后一六四八年,卒于主后一七一七年;她对于如何与神的旨意联合、如何舍己等,有更进一步的认识。她写了一本传记,名为《馨香的没药》,是一本生命经历很深的书。卫斯理约翰受盖恩夫人帮助很大,他甚至认为每一位信徒都应该读读盖恩夫人的信息。与盖恩夫人同时的,还有一位芬乃伦(Fenelon)主教。他极肯为主受苦,与盖恩夫人二人同工,释放了很多属灵的道,是当时最注重内里生命的一班人。
之后到了十九世纪,另有一班人被兴起来,继续这条内里生命的线。主后一八七五年,一位名叫史密斯(Pearsall Smith)的瓷器商人被神得着。史密斯看见人乃是因奉献而成圣,这种成圣与卫斯理所说的成圣不同。史密斯所看见的成圣,乃是借着信心与奉献;卫斯理所看见的成圣,乃是人在奉献之后所要逐步达到的。事实上,两者都是真理。史密斯夫人(Mrs. Hannah Smith)延续史密斯的路线,写了一本《基督徒喜乐的秘诀》(The Christian?? Secret of a Happy Life)。同时,霍普金(Evan Hopkins)与慕安得烈(Andrew Murray)等人,也起来延续盖恩夫人所传舍己的道。他们在德国、英国等地召开年度大会,这些大会就是后来开西大会(Keswick Convention)的前身。大会由霍普金主讲,他接受史密斯与盖恩夫人的属灵帮助,对当时造成了不小的影响。尽管盖恩夫人所释放的真理,并未在教会历史上大放异彩,但却对许多人有极深的属灵影响。借着这位十七世纪的姊妹,神带进了十九世纪恢复的流。
除了霍普金以外,特朗布尔(H. C. Trumbull)也在开西大会中,释放得胜生命的信息。这些信息为基督徒对得胜生命的认识,以及经历这生命所过的生活,带进了大的恢复。之后,神兴起了宾路易师母(Mrs. Jesse Penn-Lewis)。宾路易师母早期身体十分软弱,常病卧在床,在病中读到盖恩夫人之著作,只是她当时很难相信这种完全的舍己、信靠、和完全的爱是可以付诸实行的。有一次,在与神的争执中,她迫切求主带她进入这些真理的实际。主听了她的祷告,从那时开始,她就被神兴起,传扬十字架的真理。宾路易师母乃是一个真正背十字架的人。因着她的经历,许多信徒受吸引开始追求十字架的真理。借着这些活的见证,神使更多的人明白,祂工作的中心乃是十字架。十字架乃是一切属灵事物的根基,没有十字架的工作,人就不知何谓死亡,何谓罪恶。许多属灵的人都从宾路易师母得到很大的帮助;神借着她所传扬的信息,叫许多人得着拯救。
主后一九○四年,在英国威尔斯(Wales)出现大复兴。伯雷纳奇(Blaenanerch)和劳荷(Loughor)这两个城市,是威尔斯大复兴的发源地。在这次复兴中,有些地方全城的人都得救了,以致再没有可以传福音的对象。除了福音之外,有许多五旬节的外表现象也在他们中间产生。这复兴的领导人是罗伯斯伊凡(Evan Roberts),他是一个二十二岁的矿工,没有什么学问。他得救以后,常在废矿坑中迫切祷告。他的祷告只有一个,就是:‘主阿,折服教会,好叫世人得救。’周围的人一面觉得希奇,一面深受感动。渐渐的,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他的祷告,不久全矿坑都受了影响,许多矿工被兴起祷告。复兴也从这里蔓延到整个英格兰南部。
开西大会是在主后一八七五年于北英格兰湖区的开西小镇开始的,福音派基督徒每年夏天在此举行大会。在此之前,史密斯便在英格兰各处召开类似的特会,主后一八七四至七五年间,在牛津、布赖顿(Brighton)等地也有大型聚集。到了主后一八七五年,圣公会主教贝特斯比(Harford Battersby)开始在开西镇上举行为期一周的聚会。开西大会不同于其他传输圣经知识的解经聚会,它的重点在于帮助信徒属灵生命的长进,恢复他们的属灵情形。因此,大会并不突显宗派神学,只强调‘在基督都是一’。因着大会的主题十分明确,因此历年信息的顺序大致如此:第一天,解释罪在信徒生命里所产生的功效(死);第二天,神借着十字架对付了罪与罪的权势;第三天,人对神呼召所应有的奉献;第四天,过一个让圣灵充满的生活;第五天,基督徒应有的事奉,着重海外传教的一面。开西大会的主要讲员多半来自英国,少部分也来自其他国家。这些讲员中,我们熟知的有慕安得烈、戴德生。倪柝声也曾应邀在会中祷告。
和受恩教士于主后一八六六年生于英国南部苏福克郡的皮森浩(Peasenhall)。父亲是一名车轮修理匠,家境贫寒。一八九○年,和受恩二十四岁那年,在一场更正教中国宣教大会中,身在遥远中国的戴德生发出呼召说,‘在基督教土地上,更正教的众教会,我们现在呼吁你们,在今后五年以内,差遣一千人来到中国,响应这些呼召。我们乃是为着三亿尚未听见福音的异教徒恳求你们,眼前广大的事工和责任远远过于我们所能担当,因此我们诚挚的发出恳求。’在这呼召发出刚好五年后,一八九五年在英国圣公会宣教差会(Church Missionary Society)的差遣及资助下,和受恩来到了中国。她写信给差会的负责人巴林古德:‘何等可悦,我们能信靠神的话-祂必遮蔽你。当我们头一次踏上这块土地,我们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体会:神给我们的是何等的尊荣!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,就是当我真正抵达中国的时候。’
在抵达中国不久以后,和受恩和另外两名女传教士一同被安排前往福州附近的乡下,她便全人投入应付周遭的需要。后来因当地环境太差,她被指派迁回福州市,在陶恕女子中学教书,为时七年。因着她极富生命,获得学生们的喜爱,引起了女校校长的妒忌,以十项不法的罪名,向差会控告她的不是。差会下令和受恩回英国解释。在冗长的审问中,她总是选择静默,从未表白。在她回英国的期间,遇到了《黎明杂志》的编者潘汤,从他得着许多帮助。潘汤对于宗派的看见十分清楚,也对圣经中有关国度的预言很有研究。在潘汤的影响下,她开始过一种等候主来的生活。她在伦敦待了两年,一面操练信心的功课,一面向主祷告,求主让她再回到中国去。
一九○九年,和受恩在与索立郡教会的潘汤交通后,再次回到了中国。这次她决定不倚靠差会,单单倚靠主作她的供应。她住在福州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,继续学习十字架。曾有人问她:‘如何为主作工?’她回答:‘就是先停下自己的工。’她像是一颗生命的种子,埋在中国这块土地上,表面看来没有任何伟大的果效,但却影响了许多人,其中一位就是倪柝声。和教士于一九三○年离世,留下许多深刻的诗歌,如《诗歌》二百八十二首:
一 如果我的道路
引我去受苦,
如果你是命定
要我历艰辛,
就愿你我从兹
交通益亲挚,
时也刻也无间,
弥久弥香甜。
二 如果地乐消减,
求你多给天;
虽然心可伤痛,
愿灵仍赞颂;
地的香甜联结,
若因你分裂,
就愿你我之间,
联结更香甜。
三 这路虽然孤单,
求你作我伴,
用你笑容鼓舞
我来尽前途;
主,我靠你恩力,
盼望能无己,
作一洁净器皿,
流出你生命。
在神主宰的保守中,教会在神的心意里,继续迈向另一个世纪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