召会的建造是借着治理与话语职事,而治理与话语职事完全在于‘人’的光景如何。我们可能治理召会,却没有使召会得着多少建造;可能一直释放话语,召会却没有得着多少建造。甚至我们带人得救,帮助圣徒得造就,都可能没有使召会得着建造。我们许多的工作,可能相当有果效,但是工作越作,建造的成分却越减少;换句话说,就是工作的果效与召会的建造成反比。这不仅不是建造神的工作,更是在拆毁神建造的工作。
在正当的情形里,越有工作就越有建造,并且那个工作应当就是建造。好比有的人传福音,不仅拯救罪人,同时也叫召会得着建造。有的人造就圣徒,不仅使圣徒得帮助,并且使召会得着建造。所以,我们需要注意一件事,就是我们可能有工作,却不产生建造。我们若是在光中,定规会看见我们可能拯救罪人,造就圣徒,却没有建造召会。今天基督教里许多的工作,都是在拆毁神建造的工作。拆毁神在召会里的建造最厉害的,不是从外邦人来的逼迫、反对和为难,而是基督教里许多热心的工作。那些工作不是出于恶意、坏心与错误,其目的基本上都是好的,都是为着拯救罪人并造就圣徒;然而,那些工作却不使召会得着建造。
什么是作工却拆毁神的建造?比方一位家负责,将他那个分家的约翰福音读经,改为读帖撒罗尼迦前书,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。或许他那样改读别卷书,会使那个分家的人得着造就,但他的作法却同时拆毁了神对召会的建造。因为那样的作法,无法产生一个工作的结果,就是使人认识肉体,对付自己的意见,并帮助人学习服在别人的手下。他那样作,只能产生与他一样的‘英雄好汉’,产生一些有眼光、有意见、喜欢改别人的人,产生一些不喜欢把自己摆在别人之下的人。那位弟兄的存心虽好,既不批评,也不论断,但是在召会里所产生无形中的拆毁,却是很厉害的。
长老们定规全召会都读约翰福音,但因为约翰福音有二十一章,这位家负责认为太长了,会把人吓住,使人不敢读圣经,就将自己分家的读经,改为读帖撒罗尼迦前书。这样的好意里包含许多东西,说出他这个人没有破碎过,不懂什么叫作把自己的意见摆在一边,不懂什么是在事奉上将自己摆在别人之下;他没有学过破碎的功课。若是二十几个分家的家负责都这样说,‘哦,长老们这样作事情不一定对,他们定规事情不一定准确。’试想召会如何往前,那里还会有建造?套句世界上的话说,‘此风一开,不可收拾。’
事实上,即使将使徒保罗请来作他们的长老,他们也不一定满意。所以,我们要看见,长老们决策的对与否,不是我们的问题;我们该注意的是,不服长老的事作不得。我们不相信那样的家负责,在那个分家事奉的结果,能产生出学习破碎自己、否认自己、将自己摆在神手下、把自己摆在别人之下的人。那个工作最多只会产生有主张、有见地的人,产生多有眼光的人;然而,那些眼光、见地,却是在拆毁召会,而不是建造召会。
建造是一块石头砌在另一块石头上;与建造相对的是拆毁,就如主所说的:‘没有一块石头留在石头上,不被拆毁的。’(太二四2下。)拆毁是没有一块石头留在另一块石头上,建造是一块石头堆在另一块石头上。你的工作或许得到许多人的称赞,但你要回头看,你那些美好的工作,是否使召会拆毁得没有一块石头留在石头上?这是撒但的诡计。从我们到台湾以后,直至半年前,我们的工作是天天建造;但这半年来却是天天拆毁。我知道这其中有仇敌的诡计,我们中间有相当多的人,被撒但利用来拆毁这个工作。我们没有一位弟兄姊妹,是恶意或特意要毁坏这个工作。然而,因着所学的功课不够,在事奉上便给撒但利用,来拆毁这个工作而不自觉。撒但所利用来拆毁的,就是你的工作。你以为你是在那里作工,岂知你的工作就是拆毁;撒但借着你的工作来拆毁。这使我们的事奉,以及召会的见证,受到非常大的亏损。
我们需要扪心自问,这半年来我们的工作是越过越结实,还是越过越趋向解体?我们一同事奉的人,是越过越向心,还是越过越离心?向心的方向是建造,离心的方向是拆毁。长老们的用意若是要人读约翰福音,那位家负责改读短的书信,也不觉得那是拆毁,这就叫作离心。若是台北召会有二十八个分家,只要七个分家有这个态度,台北召会就相当离心、分散了。
我们在此不是要建立像教皇一样的长老权柄,但我们要问:在地方召会中到底有没有行政的权柄?如果有,这个行政权柄是在谁手中?若是在一千多位经常聚会的弟兄姊妹们手中,那就变成老底嘉召会了。(参启三14~22。)若是在一位教皇手中,那就成了天主教。地方召会的行政,乃是在长老们手中。长老们该学习服在神面前,敬畏神,恐惧战兢的治理召会,并且学习刚强。他们不只该怕错,也得怕软弱,怕优柔寡断。若是有一个分家明天应当关门,长老们今天就要处决,不能优柔寡断;否则二十八个分家,就会成为二十八个小地方召会,二十八个街路召会。
无论我们所在的召会有多大,在事奉上,若是众人没有破碎,不敬畏神,也不承认在召会中有权柄,这样的召会仍是离心的。在这种情形下,可能众人都不活动,拆毁还小;众人越活动,拆毁越厉害。以台北召会为例,若是长老聚会定规的事情,各分家去作的时候,只要七个分家有不同的意见,台北召会就散了,长老室也可以关闭了。若是家负责如此,排负责也同样会题出反对的意见。这种风气会像身体感染破伤风一样,致身体于死地,这就是离心与拆毁。
举这样的例子,是要给我们看见,我们可能一直在作工,却是在拆毁;那是撒但很厉害的诡计。这些年来,有些弟兄姊妹为主、为召会牺牲许多。从一面说,我们为着主的牺牲原没有可夸的,并且是应该的;从另一面说,我们既为着主的工作有所牺牲,就不当让撒但的诡计进到我们中间。如果我们事奉的人,天天都是离心、分散的,这工作自然无法继续。撒但最厉害的诡计,就是进到我们中间,作离心、分散的工作。
撒但分散的工作,并非要大家闹意见或争吵;反之多半是借着人的好意、好心,作拆毁的工作。这是仇敌诡诈的地方。那位家负责所题读经的事,表面上是为着圣徒的益处,其实并不然。若是弟兄们学了功课,就会看见,虽然在事奉中不能呆板的安排,必须是灵活的,但众人还得学习,在召会中应该一致,只有一个行动。一个召会只该有一个行动,这是为着避免中了撒但的诡计。
神的话给我们看见,无论地方召会有多大,都必须尊重圣灵的权柄。比方在耶路撒冷的召会,犹太人中信主的不知有多少万。(徒二一20。)然而,当保罗和巴拿巴到了耶路撒冷,照行传十五章的记载,他们没有开大会召聚人投票表决事情。圣经只给我们看见,有一班使徒和长老坐在神面前;(6,22;)有的把他们的经历说出来,有的把他们的亮光讲出来,然后雅各起来说一些话。(13。)这就是圣经里圣灵的权柄。
耶路撒冷有许多信徒听见这话,并且写信到各地。(20。)他们没有吵闹,也没有召开大会,让众人发表意见和感觉,更没有接受众人的表决;乃是使徒和长老们坐在主面前,定规事情。事情既已定规,在那样大的召会中,在关乎割礼的搅扰那样严重的事上,(十五,)就再没有人表示什么意见。
当长老们说各分家要读约翰福音时,每一个学了功课的人,都应该说阿们。若是分家里有人觉得读约翰福音太长,学过功课的人,就应该带他们在召会中学习顺服,学习尊重召会一致的权柄。我们一定要帮助人先接受长老的安排,读约翰福音;然后再向负责弟兄建议,接着要读一卷短的书。如此帮助人,不仅是一件美丽的事,更是含着建造、向心的成分。
若是有人存心不对,怀疑长老们定规读约翰福音,是要人读经还是要人不读经;并且把这种感觉交通给其他家负责、排负责,这就会散布死亡的因素。虽然他似乎没有错,也没有毁谤或反对长老,但是在交谈间,只要产生‘地方召会是完全独裁的么’这样的意念,他的话越说,‘破伤风’就越厉害,甚至厉害到离心的地步。死亡的种子、死亡的成分就撒在那里,离心的种子也撒在那里。当这样离心的种子撒在弟兄姊妹里面,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长出来,破坏他们,最后使他们与召会离心;这就是拆毁神的工作。
在此给我们看见,虽然我们作工传福音拯救人,并且使人得造就,但在我们的造就中,却常常不知不觉带着拆毁的因素。好像你给人一杯很好的茶喝,但是你的茶里有肺结核杆菌,人喝了会生肺病。若是一位弟兄不得你的帮助,没有得着你的造就,对召会还不会离心;然而,你一造就他,他热心起来事奉主,那个事奉却带着离心的成分,有拆毁的因素,这在神面前是相当严肃的。
若是台北召会的圣徒是离心的,召会就完了。这好比一个患肺结核的人,今天看他的体格好像还不错,但再过一年,他的身体被结核菌蚕食,整个人就垮下去了。在台北或在其他地方召会,我们都当注意这极大的危险。撒但最厉害的诡计,就是借着事奉中的弟兄姊妹,在事奉的同时种下离心的种子。这样,到了一个时候,主的整个工作就会分散,召会的事奉就会离心,撒但的计谋就得逞了。
我们最大的难处是我们个个明亮、能干,彼此不互相需要,各作各的,并且作起事来总是踏着别人的脚跟;这些都是拆毁、离心的故事。然而,建造不是这样;真正在建造里的人,有一种情形,有一个感觉,就是他不能单独行动,不能没有弟兄姊妹,他需要别人。如果他要站讲台,他需要弟兄姊妹为他祷告,需要弟兄姊妹坐在台下用灵扶持他、供应他,好像没有弟兄姊妹他就没有办法。现今,这样的灵在我们中间好像没有了。站讲台的人似乎都不需要别人祷告,众人在台下也没有扶持的灵,不过是听台上的人怎么讲,作作比较罢了;这是要不得的灵。
弟兄们要清楚,这个拆毁、离心的种子已经撒在我们中间。当离心的种子结出果子时,就是整个召会垮台,整个事奉和工作解体的时候。那时,我们可能比今天更属灵,但事奉解体了。你作的对,我作的、他作的也对,各自都对,但是整个解体了;这就是撒但厉害的诡计。我们已过工作的结果,很少把人带到对召会的向心。我们天天作工,却天天加增离心;人越得帮助,对召会越离心,越分散,没有建造,只有拆毁。特别是作青年工作的弟兄姊妹,没有互相为命的感觉。
我们不论谁站讲台,众人要如同一条命,彼此代祷、供应和扶持。我们这班事奉主的人,若没有同样的灵,没有和谐一致,彼此之间闹故事,即使我们表面装得很好,撒但还是会知道,初来听道的人也会知道,甚至连儿童都会懂得。
真实的建造就在于顺服;实在说,顺服就是服,我们若肯服就有建造。若是一个工作,只有你这个人作,就没有服不服的问题;但只要是大家一同作,就不能各立门户,各作各的。比方夫妻结婚前,没有服不服的问题,但只要结了婚,就需要学习服;有服才有建造。弟兄姊妹结婚成立家庭,就是要建造家庭,建造的根基在于‘服’;建造不重在顺,乃重在服。若是妻子不服丈夫,丈夫也不服妻子,这个家庭就没有建造。在召会生活中,我们要相信长老们定规事情,绝对不是马马虎虎的;他们的态度必定不是‘我们定规,你们就要听’。长老们必须觉得自己软弱、不够,但这么大的责任在身上,不管又不行,因此是恐惧战兢的。若是长老们都有这样的态度,有这一个灵,从这样的灵里定规出来的事,我们是应该服的。
一个人在召会中争执读那一卷书,或怀疑长老们定规事情的动机,这种的灵和态度,不过表明这个人是不‘服’的。不服就没有建造。我们的治理和话语,能叫召会得着多少建造,完全在于我们这个人。如果我们是个学过功课,是个被主破碎过的人,懂得什么叫作神的建造,我们所带领的人进到主面前,就必定像活石,能被建造成为属灵的殿。(彼前二5。)若是我们自己没有被建造过,自然无法作建造别人的工作,也就不能盼望我们手中的工作,会产生建造的结果。若是我们传福音救的人越多,召会里的意见就越多;我们造就出来的人越多,召会里的眼光就越多;如此,建造的石头虽然天天加增,但房子却无法建造得好。所以,召会中要有建造,就得我们花工夫清理这些石头。
拆毁是撒但非常厉害的诡计,两千年来神所要建造的,他就拆毁。今天基督教的福音贫穷软弱,他们用物质的利益吸引人来相信;那样的作法是肤浅的,是因为召会分散了,没有福音的能力。那里的召会一分散,离心的东西一多,那地召会的光景就软弱。从一九四九年我们到台湾以后,台北召会一直是新鲜的,没有离心的因素。现在因着撒但狡猾的诡计,他要进来作拆毁的工作。若是我们能同心合意,能向心,能结实,无论我们作什么,都会有圣灵的权柄。
因着有些弟兄在话语上不谨慎,他们虽然没有恶意,却在不知不觉中,将离心、拆毁带进来。比方长老聚会交通的事项,下午才谈完,晚上便传出去。传出去的事,后来证明有些是事实,有些是谣言。这就给我们看见,有人话说得太多,他们在事奉的事上没有学功课,传了许多不该说的话。我们中间没有暗昧的事,没有怕别人知道的事,但是每一个在主面前受对付的人,都不随便说话。就如我发函请弟兄们来聚集,但我并没有告诉我的妻子,结果她从别处姊妹得知这个消息。如果你是接到信函的人,只要在指定的日子前来即可,何必告诉别人呢?这样告诉别人是毫无意义的,并且容易给撒但留地步。
召聚聚会不是一件丑事, 也不是暗昧怕人知道的事,但是每一个事奉的人,都该学习一个功课,就是不论代为发信或是收信,都不宣扬出去;这是弃绝自己的肉体。我里头有一个很沉重的负担,要召聚这聚会,连我妻子我都没有告诉她。我自己切身的负担,都不能告诉我的妻子,为什么弟兄们要拐弯抹角去问我的妻子?这是肉体,是没有学过功课。这是一件很小的事,却带进拆毁和离心。在事奉配搭里,凡是学了功课的人,没有一个态度是随便的,没有一句话是随便说的,没有一件事是随意传的。我们可以与别人谈天说地,什么都可以谈,但是谈到事奉的事,我们必须知道自己的地位,知道有些事我们没有权限说。
曾经为着接待史百克弟兄,我希望找一位能料理西餐的人。经过弟兄介绍,找到了人也付了钱,结果那厨子带着钱跑掉了。隔天,另一位西国弟兄写信给我,要把他家里的厨师借给我。我里面就觉得奇怪,事情怎么传得那么快,这不该是学过事奉功课的人所作的事。不要说一个厨子跑掉,就是一千个厨子跑掉,也不关你们的事,何必传呢?这件小事表明一个大原则,厨子跑掉不是暗昧的事,也不是怕人知道的事,连保罗的同工底马都会贪爱现今的世代。(提后四10。)保罗甚至劝以弗所的弟兄,偷窃的不要再偷。(弗四28。)所以,厨子跑掉这件事,没什么好希奇的。然而,为什么事情发生不过两天,消息就传到一位西国弟兄那里?这表明你我需要学习厉害的功课,即使一千件这样的事在同一天发生,也不该有一件事传出去;那些传话都是拆毁。
有位弟兄告诉我,别人问他是不是要到台中服事,这个消息不知从那里来的,连他自己都不知道。这个传话就发生在我们事奉的人中间。姑且不问他去台中这件事确不确实,连别人问他是否去台中,都是肉体的问,多余的问。他若真要到台中服事,需要与你交通,得你帮助,他自然会找你交通,你实在不必多问。
我们若要建造主的召会,就要在这些事上,让主对付我们;否则,我们作工以为是在建造,岂知作得越多,拆毁得越多,离心的因素越多。有许多莫须有的话,的确借着事奉的人传得太快。我们需要求主怜悯,事奉的人不能成为传话的人;我们需要学厉害的功课。我们与弟兄姊妹可以谈天说地,但在事奉的事上,事情若不是托付你的,也不是主要你说的,就没有一件事、一句话是你可以说的。在事奉里的事,我们不可以随便谈论。
比方,在事奉的人中曾传出这样的话,说,‘长老们处理事情朝令夕改,事情定规后又改来改去,也不告诉我们,我们实在吃不消。’这种事奉的人,乃是没有学过什么叫作受约束,什么叫作受主管治。虽然他可能整天劳苦,把自己的前途都奉献为着主和召会,但是他所作一年的工,恐怕就被这三五句话拆得精光。他一面作工,一面拆毁;有工作却没有建造。我们需要机警,也需要敏锐,清楚看见,今天台北这里的工作是离心的,已经中了撒但的诡计。撒但正借着我们的事奉,散布离心的东西。
这些问题若不对付,各地就没有建造。那些管理上的问题,话语上的问题,都是因为我们这个人有问题。请容让我说句厉害的话,那个不服的灵,已经在我们中间发动。不服就是不建造,不服就是不接受建造,不服也就是拆毁。
你们所作的工,必须使工作产生建造的结果;为此,我们身上许多消极的因素,都需要打掉并受对付。有些话我不能说,有些态度我不能表示,有些举动我不能作,我要‘服’就要受约束。有些弟兄的灵非常不受约束,不知道有多少离心的因素在里头而不自觉,所以话语里总是带着离心。我只请求你们一件事,要对得起主,对得起你们自己的奉献。你们必须叫你们的工作是建造的,不是拆毁的;是向心的,不是离心的。
我们不知要接受多少破碎,多少约束,才能使我们的工作不离心,使我们的工作能建造别人。虽然我的话语可能沉重、厉害,但我请求你们用谦卑、温柔的心接受这些话。我们在主面前要负一个很重的责任,我们都要在祂的审判台前交账。若我们所作的是拆毁的工作,那个直接、间接的影响不知有多广;那会使许多人得不着恩典,不得造就。这乃是一件严肃的事。我们必须学习不仅作工,并且是作建造的工;不要让我们这个作工之人的话语、态度、行动、表现,产生对召会的离心和拆毁。我们不是要建造人的权柄,乃是要建造主的召会,使主的权柄显在召会中。所以,有些话我们不能随便讲,有些事不能随便作,有些态度不能随便表示;这些都需要我们在主面前厉害的学功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