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着一件事,必须上巴黎去。到了之后,就到一个礼拜堂去。这堂很幽暗,我走到第一个听忏悔之神甫那里,我不认识他,也是从来没会见过的。我在那里作了一个短短的祷告,并没有向神甫说什么。但是他对我说,‘我不知道你是谁,是闺女、妇人、还是寡妇。但是我劝你应当行神所指示你所当作的事。’我听了很希奇,就回答说,‘神甫,我是一个寡妇,并有几个孩子;除教养孩子之外,神还要我作什么呢?’他说,‘我不知道,但是你知道。如果神要你行祂的旨意,就世界没有一样事情能拦阻祂的旨意。也许要你放下你的儿女,去行祂所命令你的。’这真叫我很希奇,因为我从来没有对他说格尼凡的事;我也定意,主若需要我,我就舍弃万事降服祂。
我和我的家人很平安的住在一处。有一天,有一位朋友来到我家里;他本住在离我有一百多里远之处。他昐望到暹罗去传道,也已经有愿在身;但在他里面有一种的感觉,要他来看我。所以他来了,就将他的心事告诉我。我也觉得该将我要去格尼凡的事告诉他。所以就将我的梦告诉他,并且说,‘你必须去暹罗;同时神差你来我处,是要叫你在我的事情上帮助我。’他为此在神的面前对付了三天,又来对我说,我必须去格尼凡;但最好先去看格尼凡的监督。如果他赞成,这就是神要你去的凭据;不然就将这事放在一边。我也赞成他的意见。他就自动的替我去安那斯,见格尼凡的监督,看他们的意见如何。但是他的年纪已大,路又远;所以我就和他商量如何去法。正当这时,来了二个行路的客人,对我们说格尼凡监督现在正在巴黎,这真是神特别的安排。他就到巴黎去见他,我自己也找到了机会和他谈了一会儿。
我告诉他,我要到乡间去,打算用我的财物,建造一所房子,专为着完全奉献给主的人用。监督很赞成我所要作的,同时对我说,‘在甲斯将要建造一所新堂,并且是神的旨意。’我回答说,‘我不去甲斯,只要去格尼凡。’他说可以经过甲斯,再去格尼凡。后来我到巴黎的新教堂里去见一位修道院的院长,她和我一谈,十分喜乐;并愿意和我共同进行我所要办的事。她是神所用的一位婢女,所以叫我心里更有把握。我想神一面能使用她的品德,一面又能用着我的财物,因为当我看自己的时候,我就不能想神能用我。但当我在神里面看的时候,就叫我看见自己越没有什么,神的计划就越能使用在我身上。我看见在我里面,没有什么特别,又想要成功特别的计划,必须要有特别的启示。所以这就使我疑惧,怕会受欺骗。因在这时,我还不顶清楚如何一步一步的随从神环境的引导,就是最大、最清楚的亮光。这并不是我怕什么别的难处,(因我对神的心是完全的,)乃是因为怕太急躁、太热心,以致没有好好的行祂的旨意。因此我就去和马丁神甫商量。他没有肯定的话回答我,只说多祷告,后来看明是神的旨意时,再写信通知我。伯叨德就来对我说,我所要办的事是出于神的;因他觉得要将他自己奉献给神,神需要我来帮助他。我就回到家里安排了一下。本来我顶爱我的孩子们,住在一处,心顶满意;但是这一切都交给神,来行祂的旨意。
我从巴黎回来的时候,我将自己完全交在神手里。我定意不照自己的意思来成这事,也不阻止这事,只随着神的引导来作。我作一些古怪的梦,预示我将来有十字架、逼迫与苦难。
有一次在梦中看见一只兽在我的旁边,好像是死的。我想这兽就是人对我的忌恨,好像死去了一些时候的。我就将它拿起,它就挣扎着要咬我。我立刻将它摔在一边,但是我的指头上,已满了尖利如针的刺了。我就来到一位熟识的人那里,请她将刺拔出来,但是她反而将刺更推到肉里面去;她就走了。后来,来了一位满有爱心与美誉的神甫。(他的面容至今犹能想像得起来,虽然没有见过他,却信在未死之先必得见他。)他用钳子,钳住了这兽,那时,在我手上的刺也就自然的掉出来了。后来我就走进一个地方,这是我从前所走不进的地方。在我所到的一所荒废的礼拜堂的路上,污泥几乎满腰。但是我走过了这路,一点都不被沾染。在后来的记载中,能够很容易的看出,这梦所指的是什么。
我在这里述说到梦,也许是叫你希奇的。其实我是出于忠心,因为我已经应许凡到我心里来的意念,一样都不减去,件件都述说出来。梦是神所用的,借此将祂的意思启示给忠心的人,作他们将来要遇见的事的预兆。所以在圣经上常题及奥秘的梦。这梦的特点是:
(一)使你确实知道梦是奥秘的,但到了时候必成为事实。
(二)虽然其余的梦都会忘记,但这一个是难得忘记的。
(三)每一次想到这梦的时候,就叫你对这梦的实现更有把握。
(四)当你从梦中醒起来的时候,大概叫你觉得有一种神的膏油或味道在这梦里。
我从信主的人中间,收到不少的信。有的离我很远,他们彼此相隔也很远;但是都同样说,我该出去为主作工,并有人题到去格尼凡的事。有的告诉我该预备好去接受十字架与逼迫;有的就说,我该去作瞎子的眼睛,瘸腿的脚,残废人的手。
在我家里的神甫就怕我会受欺。但是马丁神甫却写信给我说,经过了多次祷告之后,他知道神需要我到格尼凡去,并将一切都献上给神。我回答说,这大概是神要我将我的财产献上,作为建设那里房子之用。他说神不是要我属世的东西,乃是要我的自己。同时,康伯神甫又来了一封信说,他确实知道神要我去格尼凡。他们两位神甫相隔有千里之遥,而所说的相同,岂偶然哉!
当我心里十分有把握这是神的旨意时,我的心里就作痛,因我要离弃我的孩子们了。我的心里也就疑惑起来了。哦,我的神,如果我倚赖自己或别人,就像倚靠芦苇一样,怕不能行你的旨意了。但是我只投靠你,我定规去,不管人如何非难我,因为他们根本不懂神的仆人如何受对付,不懂如何听从神的命令。我也十分相信,子女一切的教育,神必定会负责看顾。
当神要我舍去一切来事奉祂的时候,家庭的捆绑反而更有力量,好像分不开似的。因为婆婆待我实在太好了,恐怕亲生的母亲都不能过之。我只要稍微有一点病,她就要难过。她说,她极尊重我的品德。我相信她的改变是有原因的,就是有三个人曾向我求婚,他们的家境等等都比我好,但是我都拒绝了。为此事她责备过我,可是我并不回答一言。因此,她就怕她对我那种无礼的待遇,会使我萌出嫁之念,借此脱离她的虐待。若是这样,她明知孩子们必定要受苦;所以现在她在凡事上极尽她的优待。
我病得很厉害,婆婆在我床边一直陪着我。她许多的眼泪证明她的心实在爱我。我很受她的感动,爱她犹如亲生的母亲一般。她的年纪已经衰老,我怎能离开她呢?那个使女本来一直是作祟的,但现在特别和我要好,到处称赞我,服事我分外的殷勤。她也求我饶恕她在已往使我受苦的过错。后来她与我分别之后,就因忧致死。
在修道院里有一个修女,同屋的人都以为她疯了,她们将她关锁起来。凡去看她的人,都以她为疯子。但我晓得她是一位敬虔的人。我就去看她,我觉得她是在那里寻求清洁,灵性的清洁。我对院长说,不该将她关锁,同时也不该让人去看她,只让我来看顾她。后来我找到她最痛心的一件事,就是别人以她为疯子。我就劝她该忍受这个,因为主耶稣也被人看为疯子呢!这一来就叫她顶安静,因为神要洁净她,所以使她与一切所爱的东西都分开了。最后,就是她经历过各种苦难之后,院长就写了一封信给我,说我看得不错,因为现在她已经不像疯子,并且实在洁净了。这就是我有辨别诸灵的恩赐的起头。
一六八○年的冬季,是这些年间最长又最冷的一季。因此年成没有丰收,这正是我施舍的机会到了。婆婆也愿意与我一同作施舍的事。我们在家里分送出去的面包,每周有九十六打,还有私下送给那些贫苦人的比这个数目多得多。主真是祝福了我们,虽然这样的施舍,我的家并不因此受损失。丈夫未死之先,婆婆曾对丈夫说,我们的家必要因我太会施舍的缘故被拆毁。因此丈夫就吩咐我,凡我一切所用的,都得记在账上。他的意思是要知道究竟我施出去的有多少。这真是使我为难,因我结婚已十一年未尝如此行过;更难的就是怕真需要的穷人得不着帮助了。但我服从了丈夫,施舍却仍然照常,一点都不减少;而同时所费的却不多。这就叫我十分惊异,真是神在这件事上显出神迹。
世上有多少的耗费,如果能用得合式的话,就有多少的穷人能得着温饱呢!并且施舍的,也不至于短少,因神会更多的赏赐给他们。
丈夫死了之后,我正在大试炼中过生活。(试炼是在丈夫死前三年起,一直继续到死后四年止。)有一天(这时我正住在乡间)我的用人来对我说,‘在路上有一位兵士快要死了。’我就要他将那位兵士带到家里来,在我家住了十四天之久。他害痢疾,看见的人是会作呕的。家里的人,虽然乐意帮助他,可是谁都不敢近他,所以只得我自己去看护。当我去洁净他所用的器皿的时候,那一种臭味,几乎使我昏过去。因为一生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恶臭。我常常用一刻多钟之久的时间去当心他。有时候好像心都要提上来似的,气味实在难闻;可是我从来没有停止去看护他过。虽然有时候我也曾接受别的患疮的病人在我家里住,但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。这人接受圣礼之后就去世了。
最使我心里作难的,就是放不下儿女们。特别是小儿子,我爱他是有特别理由的。因为他一直倾向善的一面,他的一切都合我所盼望于他的。所以我想若将他交托别人来教养,就是一个最大的危险。我愿意将女儿带在身边,虽然她常常生病,但是她已快快的复原了。主和我联合的关系,永远胜过血肉的关系。我和主的结合,使我弃绝一切来跟随主。主若喜欢,就任何的地方都能去。虽然在未去之先常有疑惧,但既去之后,就永不疑惑祂的旨意了。福音书里曾应许舍去一切而爱主的人说,‘今世得百倍…并且要受逼迫。’(可十30。)我岂不是得着百倍的么?我的主,你已完全得着了我,在患难中你使我坚固不摇动;在四围的风潮中使我有完全的安静。你也使我在囚牢里有宽大、自由、与说不出的喜乐;时候若没有到,我并不想脱离这囚牢。因我爱这锁链,什么东西,对于我都没有两样。我没有自己的意志,只为神的爱与神的旨意,因神充满了我。
至于和新天主教人(New Catholics)同工,也没什么不可;虽然没有什么顶大的兴味,我却愿意和他们来往。我正渴望能将得救的人加进去。神也在我未离开此地之先,救了几家人,其中有一家共有十一个人。康伯神甫也写信劝我利用这机会救人,但是没有对我说要否和新天主教人来往。愿神管理一切的事情。
有一天正在那里思念我所要作的事时,忽然看见我的信心摇动了;心里很怕,以为我错了。同时又有一位在主里的人说,我的计划是出于急躁的;这就使我更惧怕。我正有些灰心,我就打开圣经一看,看见底下的话:‘你这虫雅各,和你们以色列人,不要害怕;耶和华说,我必帮助你;你的救赎主,就是以色列的圣者。’(赛四一14。)又看到:‘雅各阿,创造你的耶和华,以色列阿,造成你的那位,现在如此说,你不要害怕,因为我救赎了你;我曾题你的名召你,你是属我的。你从水中经过,我必与你同在;你飏过江河,水必不漫过你;你从火中行过,必不被烧,火焰也不着在你身上。’(赛四三1~2。)我已经有顶大的胆量能去了,但还不知道要不要和新天主教人住在一起,所以我必须要去与盖纳姊妹相商,因她是巴黎新天主教人中顶有高位之人。但我又不能去,因为若去见她,就要妨碍我的行程。故此她虽然不愿,只得定意来见我。
过了四天,她并不将她的意思告诉我。末了她对我说,她不愿与我同去。我听了之后,心里很希奇,因为我心里本想神能用她的品德来补我的缺点。并且她所说的理由全是出于人的意思,一点没有神的恩典。这就叫我有些疑惧。我将自己退回到神里面有了新的勇气,就对她说,‘我本来不是因你而去的,所以现在虽然你不去,我仍得去。’这话就使她希奇,因为她想她不去,我也一定不会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