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要来谈到聚会和说话的问题。第一，我们的改制，乃是要把一人说话，改成众人说话。最低限度，改成多人说话。第二，改制就是恢复真理的释放；不只是恢复真理，乃是恢复真理的释放。这个真理，被撒但的诡计埋没多年了。撒但先是借着天主教把圣经封闭，说一般人不能明白圣经，只有圣品阶级才能读懂圣经；并且不许人有各自对圣经的明白和讲法，乃必须都在教皇的权下。
召会历史上的大会，是在康士坦丁大帝时制定的。当时，由于神学家之间常常辩论不休，到了康士坦丁大帝登基，为着维持国内的和平，加上他认为基督徒的势力非常庞大，却在分裂的状况下，所以为了维持他的天下，他就在名义上接受基督教为国教，作了基督教的头。同时，他还作了外邦异教的头。结果，他成了三个头—异教的头、基督教的头、以及罗马帝国的头。
他下令要所有神学家，都集中在奈西亚开大会，由他作主席。他命令众人不要再辩论，并要众人把所有道理不同的点拿出来，一起研究；研究出结果，众人都要共同遵守。以后便订定了奈西亚大会的信经、教条（creed），就是现在天主教和更正教，如圣公会等，所信奉的教条、信经；那是主后三百二十五年所定的。
第一次大会之后，过了一段时间，在神学上又起了争论，所以又召开大会。从三二五年开第一次大会，直到五九○年，教皇制度确立后，开大会这事才停止了。一切真理、教义的决断，由教皇和枢机主教来判断，然后下令众人接受。如圣母马利亚有没有原罪，他们从开头就辩论这个问题，辩论了十多个世纪，直到一八五四年，教皇庇护九世（Pius Ⅸ）下了谕旨，断定圣母没有原罪；从此大家便都遵守这个教义。
圣经虽然被封闭了，但在路德改教以前，在黑暗时代的一千年中，历来都有释放真理的人，然而大都被天主教杀死了。直到路德改教的浪潮汹涌，天主教毫无招架之力。在改教成功之后，圣经就被释放了，人人都可以读圣经。然而圣经虽被释放了，却没有解开，人读了还是不懂。比方，许多人读马太一章一至十七节，只读到一些人名，却无法懂得其中的意义。历代以来，虽有许多人解释圣经，但他们只是这里一点，那里一点的解释，却没有看见多少基本的东西。他们所解的，不外长老治会、滴水或浸礼、以及圣洁等问题，他们对许多基本的真理，没有多少看见，特别是对圣经里的预表和预言两大项目，全不懂得。直到一个半世纪前，英国的弟兄们兴起，预言、预表才被解开；这些都是神所释放的。
预言和预表都被释放后，撒但又起了一个诡计，兴起神学。神学有长处，也有短处；长处是总归有一班人懂得神学了，短处是人一学了神学，就代替了其他人。其他人从此不用研究真理，也不用传输真理，因为被那班学神学的人包办了。这就是今天的基督教，在许多信徒当中，能讲解真理的寥寥无几。即使在主的恢复里，我们也在这种气氛的笼罩下，同工们把说话的权利拿去，其他人都不用说了。我们所以要改制，就是要将由少数人说话的情形，改成众人都说话，盼望人人都尽功用。
在小排聚会里，总得有人预备一点内容。我们必须在每一次聚会里，让人都有所得着。我们不能叫来的人空手回去，但我们却不要占别人的时间；我们不能让一个人一直说，别人却不能说。我们要有预备，但不要抢着先说，要把时间让给别人。人若不说，就题几个问题要人说一点，然后我们说一点；之后，再给他们时间，让他们再说。等到快结束时，总要抓住一点时间，供应人，好叫人不空着肚子回去。
我有一个很重的负担，深怕在书房服事的人造了方舟，却不进方舟。你们虽然在书房按时上班，是职员制度；你们所作的，却不是凡俗的事。然而，你们一天八小时作与神的话有关的事，下了班，到了聚会中，却都没有话，也不说话；这是不对的。若是这样，我们怎能盼望别人说话？若是这样，你们就像是挪亚所雇来造方舟的人，方舟造完之后，结果只有挪亚一家八口进方舟，那些受雇来造方舟的人，却不知那里去了？我就怕在书房服事的人虽然参与方舟的建造，却没有进方舟。
若是在书房全时间服事的，每个人每周都去带一个小排，那是何等的好。‘带’是什么意思？就是到一个小排去，不是去取代别人，乃是去尽功用。现在许多小排都反应，他们在聚会中没有话，并且也说不出个究竟。所以，你们要去每一个小排，在聚会快结束时，抓住十五分钟，好好将你们所装备的话，供应给他们。
然而，讲话与讲话不同，不要讲起话来像个教师，要站起来像个弟兄，示范给他们看；每个弟兄都要能这样作。如此，我们的改制就能作成。否则，改制到末了，聚会仍是旧有的味道，不过就是众人彼此认识认识，聚会就没有意思，人也不愿意再来了。
我的负担就在这里，在书房上班的弟兄姊妹，不像在银行上班；在银行是作凡俗的事，在书房是作圣别的事。你们不像银行的行员是摸钞票、点钞票，你们在这里是‘点’圣经的字，一个字一个字的点。若是这样摸圣经话语的人，结果在聚会里都不讲神的话，怎能盼望其他人讲呢？
此外，你们传福音，并不是在主的话上，而是在你们的气氛里。最近有人编了一首诗歌，说到‘我有歌，我有爱，我有路’。并且说，主耶稣就是这个爱，就是这个歌，就是这个路。这样的诗歌缺少真理。福音乃是要给人主的话，给人真理。或者有真理说到神，或者有真理说到人的罪，或者有真理说到人的败坏，或者有真理说到主耶稣，祂是怎样可爱。你们若不作这个，却另作你们的一套，那是不能持久的。不错，你们注意气氛，很容易把青年人带进来，但你们慢慢往下看，有几个人能留得住？他没有听见真理，你们怎能盼望他里面得救。这是不可能。我不反对有弟兄教音乐，但我不赞同用那么多时间打音乐的空气，要年轻人在那里一面唱，一面享受音乐的空气。
圣经明说，神的话语需要明白，需要祷告，需要说和唱。首先，要叫众人明白、认识真理。（提前二4。）其次，我们必须坚定持续的祷告，并尽话语的职事。（徒六4。）使徒们祷告到地大震动，就有能力说主的话。（四31。）第三，‘说’是一件主要的事，但以弗所书明说不只要说，还要唱，要从心中向主歌唱、颂咏。（五19。）歌罗西三章也说，主的话应当用唱的。（16。）然而不需要花太多工夫，研究如何唱得好听、如何配乐等。按规矩，青年人都应该到聚会里带着唱，到排里也带着唱，比如‘自基督来住在我心’，（诗歌二四一首，）那是真理。大家都要注意并学习真理。
我最近写了一首诗‘诸天述说神的荣耀’，（诗歌附三首，）原来里面编了一节，‘宇宙万有造化奇观，形形色色壮景万千，’但后来删掉不要了，因为我们不是搞文字游戏；我们是作真理，诗歌里一定要有真理。‘宇宙万有造化奇观，形形色色壮景万千，’这话有什么真理？真理就是‘自从创造世界以来，神那看不见永远的大能，和神性的特征，是人所洞见的，乃是借着受造之物，给人晓得的，叫人无法推诿。’（罗一20。）这是真理。圣经没有要我们去弄一套文学的东西，我们不能进到那个里面。
青年聚会虽然好，但需要有一点改正，聚会的标题不能再用‘福音演讲’。实在说，我们是传福音，是请人来听福音，不是听演讲。我们若是不按正当的原则传福音、生养，就是在产生摩押的后裔。罗得和他女儿生的孩子，就是摩押、亚扪的先祖。（创十九30～38。）虽然他们履行那个律，所以生了孩子，但是手续不对，就成了乱伦。我们既不是演讲，怎能说是演讲？这样的事我们不能作；我们不能为要多得着人，就什么手续也不顾。从前青年会也得着很多人，甚至美国还来了一个篮球队，靠打球得人。我们不能倚靠这些人的方法，而要倚靠祷告，倚靠圣灵。
我们福音的能力在于祷告，并在于真理的话。我们要祷告，膝盖要跪在地板上；我们要不住的祷告，并要读经，好找出神的话语，去说给人听。我们的真理若明亮，必满带能力；我们若只用外面的技巧去鼓动青年人，他们魂虽有享受，只怕后来受浸留下的没几个。我们不能自己骗自己。
我绝对赞成我们都应当学习如何唱诗，但我们不能完全进到那个空气里。学音乐是对的，但我们不该过度强调音乐。各处会所的圣徒应当练普通的圣乐合唱，这种圣乐是我们诗歌所跟从的，是从大卫的时代传下来，经过天主教、更正教，直到今天。我们的诗歌就是从一万多首圣诗中选出来的；有些调子是后来编的，有些调子是从古调里摘出部分。
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，美国人很崇尚新文化，所以有一阵子，有些人写了一些新的圣乐。然而，过了二、三十年，人们都不唱了；人们还是喜欢一些老调子。我们的诗歌里，把圣乐里的好调子，差不多都选录在里面。圣乐的老调子较沉稳，如‘永久磐石为我开，让我藏身在你怀’；（诗歌七三一首；）虽然‘多年疲惫，未能寻到一泉源’（诗歌二五四首）好像轻快些，但还没离开圣诗的曲调。若是离开圣诗的曲调就不对了。圣诗既不轻浮，也不张狂；圣诗乃是相当的沉稳、稳重。我深知倪弟兄非常反对在诗歌上搞花样，因为那不能建造我们的灵。我赞成你们写新诗歌，但你们要守住原则，否则，再进一步就没有真理了。我盼望你们懂得这些讲究。
我们不只需要明白真理，更要彻底的明白真理。在书房服事的人，第一是摸真理，无论是翻译、听抄、作稿、校对，就是在摸真理。其次，要祷告；第三，要出去说；第四，要唱。唱是我们中间最弱的点，我们中间唱得太差。所以根据这个，我也赞成弟兄们教唱；但我担心这一教，大家又偏向那一面，完全搞音乐去了。所以你们要平衡，真理是一定要学的。盼望你们到小排里，应该从诗歌本选出一首诗歌，带弟兄姊妹好好唱一唱，这很叫人得益处。在这四点上，你们都得用功。
结论是书房的工作人员，一面都得尽我们的圣职，在文字工作上好好服事；一面都要去说话，不只在小排里说，还要在主日的大聚会里说。现在的分班、分级教导铁定是好的，但这需要花很大的力气。你们去分级教导时，不能像小学里的教员一样，仅仅教知识，没有生命，没有灵。我们教导真理，不只是知识问题，更是生命问题，所以必须供应人生命。这当然比较困难。过去在老的作法里，只要一两个人属灵，讲点道，领领唱诗，祷告祷告，就可以交差了。但今天要把大家兴起来说话，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盼望书房的弟兄姊妹要带头，都去说话；不要只摸文字，却不说话。
我们只摸这一套文字，却都不去讲说，这是不行的。外面的人买了我们的书，便用来作为讲说的材料，我们作书的人，自己反而不说，这不是很可笑么？我们不要关起门来说，或者不说则已，一说就要一鸣惊人。我们还得学，不要大大的说，长篇大论的说，倒要小小的说，一点一点的说。在每一个聚会中，我们都应当抓住时间，说几分钟的话，这才是正当在聚会中尽功用。
新竹召会去年十月改制前，人数还不到一百九十位，现在仅仅新竹一个地方，就有三百四十位。他们增加了百分之九十。永和召会改制前，只有三百多位，现在已经超过五百位。然而，台北一个一个会所，人数的增加率都很差，很少达到百分之二十的。去年十月间的统计，主日上午的擘饼聚会，到了三千人左右，至今还是三千人左右，看不出什么增加。我观察其中一个主要的原因，这是我要和长老同工们谈的问题。在中国大家庭里，即使有十个儿子，十个媳妇，只要有一个婆婆当家，这些媳妇就都没有责任，没有一个会想作饭的。所以北方人有句话说，‘媳妇多了，婆婆作饭。’我就怕台北这二十几个会所都是媳妇，没有想作饭的，所以人数无法繁增。
在新竹，媳妇就是婆婆，因为没有婆婆，媳妇就当家了；所以他们能作出一个结果。在台北这里，会所的作用相当少，这我不怪会所的带头人，但我要怪同工，怪福音书房的人。所以，我要和你们约法三章，你们在书房作事的人，都得去说话。简单的说，书房是一个机构，为要完成一个使命，就是把我们的话语、信息，都印成书，录成录影带或录音带，分送出去；并且要翻译成其他语文，送至全球各地。要完成这个使命，一定要按作事的规矩。你们都必须在一个制度里，有一个总管；你们都得听这一位总管、经理的话，照这里的制度，按时上班。遇有紧急的事情时，可以请假。这个制度若不严格执行，你们工作的效率自然就差。这是一面，和属灵没有什么关系。
另一面，因着我们所作的是主话语的工作，所以我们众人都得负这个责任，出去说话。到那里说呢？当然是到聚会中，到大聚会和小排聚会里。每周都有小排聚会、主日聚会，以及周中一次或两次聚会，希望福音书房的同仁，都要尽力参加聚会。一到聚会中，就要说话，并且每一个人都要说话。若是长老说，同工说，福音书房的人也说，一百位全时间者也都说；这四班人，福音书房的人、同工、长老、全时间的，加起来约二百多位，而我们一共才四百个排，两周就能把四百个排照顾一遍了。
这就是我们的责任，我们两百人都作这事；书房的人作这个，同工们作这个，长老们作这个，全时间的也作这个。如此，我们就把话语作活了，大聚会活，小聚会也活了。结果，没有一个聚会不活，都变得丰富了，福音出去，真理也出去了。
据我观察，政府迁台三、四十年来，能够成为经济强国，就是因为教育。这周我读了两篇报导，一篇讲十年前，一九七五年台湾出口的统计，在全世界列第二十七位出口国；过了十年，今年统计，台湾占第十二位，爬升了十五位。可见，台湾的出口是进步了许多。世界各国没有不作出口的，因为不作出口赚不了钱；然而，在全世界一百多个国家中，台湾占了第十二名。这是根据于台湾的教育程度提升了。教育程度有了，自然能作出事情，生产力大，出口就多了。
其次，我看见台湾的外汇存底已经超过二百亿。钱赚得多是什么原因？就是因为教育作得好。在台湾，高中生到处都是，大学生更是成群。所以，我们在这里要跟政府学。政府作了四十年，作得老百姓都受到高等教育。要知道，国民政府来台湾时，今天五十岁的人，那时不过十岁，这些人都受了国民政府的全备教育，从小学、初中、高中到大学，可谓教育成功。然而，我们在这里为主作工也三十几年了，但我们的属灵教育却是失败了。
根据我的观察，就因为我们属灵教育的失败，所以如今我们要用人，都没有人可用。故此，我们彻底的觉悟，我们必须改制。虽然同工也罢，长老也罢，有许多人在观念上，还不一定跟得上我，认为要改制，还得一段时间；但我心里确知非改制不可。包括姊妹们在内，都得担起这个担子。我们现在要共同抬一个约柜，改这个制度，使两千年来，主在召会中没有得着的，能有一个机会得着。
台湾这个小岛人多，实在是好，很容易大家作就起来了。只要我们一同担这个担子，人人都出去讲，到每一个聚会里去讲说真理，这个改制就会成功。我们要在每一个聚会里看机会，人有东西供应我们，就让他们讲，因为人人讲说神的话，正是我们所要的。若是他们没有东西供应，我们就不能让参加聚会的人，饿着肚子回去，我们必须起来讲。姊妹们也都要学这个功课，要学着讲。盼望同工、长老、全时间者、福音书房的人，二百人都动起来，每周、天天参加聚会，到聚会里尽功用。这个大家都要学，包括我自己在内，都要学，都要讲。
主后一九八五年十月二十一日讲于台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