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篇 基督身体的生机功能(二)


身体生机的功能

在人群团体中,一切的活动都是组织的;因此,他们也以组织的办法,培植他们的青年人。而在召会这一面,为着开展的需要,我们要如何产生工人呢?在圣经里,我们可以从保罗和提摩太身上,看见典型的榜样。彼得不能作为典型,因为彼得是主耶稣在肉身时所设立的使徒,如今我们没有主肉身有形的同在,自然不能以彼得为典型。从圣经的记载我们看见,主耶稣在肉身里设立十二使徒之后,首先被设立的就是巴拿巴和保罗。巴拿巴和保罗,是由升天的元首在灵里、在祂无形的同在里设立的。所以,今天若有人要被设立为使徒,只能以保罗为典型,不能以彼得作典型。此外,巴拿巴和保罗被设立时,没有人为的成分,也就是没有组织的成分,完全是生机的作用。

保罗在往大马色的路上遇见主,蒙了呼召。(徒九1~6,二六12~18。)他得救后,就热心事奉主,显出生机的功用。主仅仅告诉他,要差遣他到外邦人那里去;除此之外,并没有告诉他要怎么作。圣经没有告诉我们,主怎样设立并安排他。在此我们看见,新约写作的笔法,不向我们揭露工人如何设立、如何作工,因为那些会成为组织的记载。

保罗遇见主,得蒙拯救以后,他里面自然有主和祂的生命,可以生机的跟随主往前。然后,亚拿尼亚来寻找保罗。亚拿尼亚不是受人差遣去寻找保罗,他完全因着自己是身体上的一个肢体,就在灵里尽生机的功用。他为保罗按手,告诉保罗该怎么作。(九10~19。)以后保罗有负担,就往耶路撒冷去。可是耶路撒冷的门徒们,却留在人的感觉里,不敢与保罗接触,因为他曾经逼迫过召会。结果巴拿巴就去与保罗接触;那样的接触并非彼得召开会议指使的,乃是因着他在身体里的生机功能。(20~28。)

行传九章以后,保罗离开耶路撒冷,回到大数。十一章的记载给我们看见,从耶路撒冷分散出去的门徒,一直往北传扬福音,经过撒玛利亚,到了外邦地安提阿,各地信主的人都被兴起来。而后,也是因着身体生机的功能,巴拿巴从耶路撒冷去访问安提阿的信徒。在那之后,他转往大数,将保罗带到安提阿,他们两人就留在安提阿。到了十三章,我们看见,保罗是安提阿召会里申言者和教师的其中之一。可以说,保罗是由巴拿巴成全出来的;在初期,是巴拿巴带领着保罗去开拓。

在行传十三章中,安提阿召会有五个申言者和教师,头一个是巴拿巴,末一个是保罗;那里没有题到长老和执事。他们一同事奉主,圣灵说要分派巴拿巴和保罗出去作工。(2。)在此我们看见,乃是圣灵在作事。他们出去行动的时候,圣经就称他们为使徒。(8。)他们第一次的行程,结束于十四章,回到安提阿。(25。)在第二次的行程中,保罗来到路司得,遇见了提摩太。(十六1。)

其实,路司得的召会是保罗在第一次的行程中建立的,却已经设立了长老。(十四6~7,21下~23。)不久之后,保罗再从那里经过,他们就把提摩太介绍给保罗。按照提摩太书,保罗和路司得的长老,曾经一同为提摩太按手。(提前四14,提后一6。)因此,提摩太可说是个‘小’提摩太,一个年幼的全时间者要事奉神。他是由地方召会产生的,且由使徒带同地方召会的长老按手,而后又介绍给使徒。那个按手并不是封立;封立就是组织。那个按手表示联结与交通;在那样的联结交通里,有一种灌输。因着这个灌输,生命的灵就传输到提摩太里面,使他得着属灵的恩赐。

提摩太属灵的恩赐,开头时并不显明。然而很快的,到了行传十七章,他们在希腊的时候,提摩太就显出了功用。在十八章,就是当保罗写帖撒罗尼迦前书时,西拉和提摩太的名字都在里面。(一1。)帖撒罗尼迦前书称保罗、西拉和提摩太为使徒。(二6。)在行传十六章,提摩太还是个小提摩太;到了十八章,他成了使徒。以后,在提摩太前书,对长老们的书面控告,也呈到他面前;这表示他能处理控告长老的案件。(五19。)这给我们看见,小提摩太完全被成全为一个使徒,其中间隔的时间并不太长。

成全青年人的路—以身体为保障

现今我们有许多青年人,都要出来全时间服事,我们究竟该如何成全他们呢?青年人交出来,就如同提摩太一样,路司得召会乃是把提摩太交出来,介绍给使徒。在此,成全的路很清楚,就是使徒带着长老,长老配着使徒,一同来成全;这是身体的成全。身体成全青年人,身体就是保障。

路司得召会把提摩太交给保罗,保罗就带着路司得的长老为提摩太按手,将提摩太摆在召会之下,摆在长老之下。若非如此,即便使徒将人成全出来,也会使他从身体脱节,或使他向着召会、向着长老骄傲。我们要看见神的智慧,和圣灵在这里的工作。保罗没有自己为提摩太按手,那不是身体的原则;他乃是带同路司得召会的长老,为提摩太按手。这表明提摩太被成全,乃是使徒带着召会,召会配着使徒的成全。提摩太被成全以后,竟然也能为人按手,并且能处理控告长老的案件。然而,他不能向长老们或召会骄傲,因为不久以前,长老们才为他按手。这个互相的关系很重要。

历史的鉴戒

一九四六年我到上海,年底就在上海住下,一同配搭那里的工作,并带领那里的召会。当时有一班青年人还是学生,在我的职事底下受带领。一九四九年我到了台湾,工作上也安排这班受我带领的青年人,来到这里。现今我感觉遗憾,因为我在他们身上的成全,不像保罗在提摩太身上的成全那么完全;他们缺少了一些成分。工作将他们交在我手中受带领,他们也陆续来到台湾。我将其中三位交给高雄召会,由曲弟兄和丁弟兄带领。可是不到一年,负责弟兄们就向我反应,无法带领他们。他们自称是受倪弟兄带领的,其实这话并不正确。从一九四二至一九四八年,倪弟兄有六年没有尽职。一九四六年日本投降后,上海召会才得着恢复。初期只有一百位左右的圣徒,到了第二年,我们把召会传福音带到上海,才开始有百位数的人受浸。到了一九四七年夏天,上海已经分成了十七家擘饼。所以事实上,他们在那时候,都是受我带领的。当时交通大学福音的门开了,曾有一次我们在交大礼堂传福音,大学生和教授一共到了七百位。

一九四八年春天,上海召会带进一个复兴。当时全中国,从华北、东北、以及内地到汉口一带,还有南到广州,各地负责的人都愿意到上海,看看上海召会的复兴。然而那时,倪弟兄的职事还没有恢复,他住在福州。我就到了福州,帮助恢复倪弟兄的职事,并且与他一同回到上海。在那些恢复的聚会中,我们很有主的同在。因此,倪弟兄就定规所有在场的人,一起到鼓岭山上受他的训练;我则继续留在上海带领召会。到了第二年,就是一九四九年,战事吃紧,政府机关就从上海一带迁到台湾,我也就到了台湾。

由此可见,他们宣称自己是受倪弟兄带领,完全不是事实。因着高雄弟兄们的反应,我就把他们调到台北,并且安排他们的住宿、饮食,继续带领、成全他们。然而,我对他们的成全,没有像保罗成全提摩太一样,是带同长老们,所以他们与召会是脱节的。过不多久,他们表示悔改,于是我们再度接纳他们。然而,至终他们还是出去了。当时他们都在全台湾的召会中,占了重要的服事,包括台南、台中、和台北三会所等处。今天回头看,他们是生了骄傲的心;因着骄傲就自成一派,看不起其他同工。无论我们想如何把他们挽回,都不容易。

到了一九五四、五五年,有人想邀请史百克弟兄来台;五五年史弟兄就来了。五七年他第二次来,结果出了事。我们回头看问题发生的原因,乃在于我们的成全不完全;其中缺少一些成分,因此叫青年人生了骄傲的根。他们不像提摩太,所以发生难处。史弟兄来过之后,那班人就说自己看见荣耀的异象,看见丰满的基督。那件事是我们在台湾最大的一个创伤;并且直到如今,还留下非常惨痛的后果,叫基督的身体有了分裂。

现今我们有这么多青年人,我们必须慎重考虑,该如何成全他们。否则,成全如果有漏洞,就会产生难处。这好比我们教育儿女,教导学生,又如我们在果园里培植果树。栽植果树若稍有不当,就会产生难处,虫子会来咬,空中的飞鸟会来吃,甚至有风暴刮来。所以,根据我们已过的经验,对成全青年人这事,我们要非常关心,甚至要恐惧战兢。青年弟兄姊妹都有极大的前途,若是成全的过程不够完全,众人没有保障,没有保护,就会有破洞漏口,难免有祸患;并且那个祸患会为害他们一生。

从那班人闹事至今,已经超过四分之一世纪。当初我曾郑重、善意、和平的对他们说,‘你们这样分出去,一定是分而再分,分无止尽。’二十多年后的今天,我的预言完全得着应验。在他们几个人中,没有二位是互相合作的,都分开了。因着他们破坏了基督的身体,制造出分裂,结果只有分而又分,并且把自己破坏了。当初他们不是没有亮光,也不是没有看见召会。他们讲召会立场时,都讲得很响亮,知道身体只有一个,召会只有一个,出现在一地一会。那时,他们说自己看见了异象,好像是不得了的人物,然而今天呢?他们个个都到了美国,在美国,他们的道很难讲下去,因为在美国留学的华侨学生,个个都相当有思想。他们可能带这些人得救,但是到末了,他们没有办法讲召会。因为只要他们一题起召会,这些得救的人就会质疑。所以,召会的道他们讲不下去;他们师出无名,那是很痛苦的事。

这如同一个女人结婚后离了婚,要再嫁是很难的。所有离婚再嫁的人,都怕人问她们婚姻的问题,那是一个疮疤。这些闹事的人从前都在这里,可说是在召会中‘结婚’的,而后他们与召会‘离婚’。不过,他们蒙主怜恤,仍然愿意读我们的书。这好比还留着天棚上一个窗口,叫雨可以降下。

当初他们表明,是得到史百克弟兄的帮助,看见并认识了丰满基督的异象。他们实在不该骄傲;即使保罗这位头号使徒,他也没有骄傲,也没有不把别人看在眼里。不把别人放在眼里,乃是极大的错鋘,也是极为不堪的。

青年人要惧怕骄傲

青年人的前途是无可限量的;我们中间会有相当的人,在不久的将来,为主所重用,来承担主所给他们的托付。然而,青年人需要害怕自己的骄傲,因为当主重用他们的时候,骄傲会成为他们的试探。

一九五○年倪弟兄到香港时,带来香港召会的复兴。他打电报给我,要我去那里带领召会、长老、同工和执事的事奉。在那次复兴的流中,有一次聚会我不在场,倪弟兄公开对几百位弟兄们说,‘李弟兄虽然这样被主重用,但是他不骄傲。’请原谅我说到关乎自己的话。倪弟兄说这话,是要警告当时在场的人;因为他们都把自己交出来,定规盼望自己会有前途。对一个真实交出来的人,主会怜悯并成全,使他作个很有用的人;然而,难处在于,等到一个人有用时,他就很容易骄傲。骄傲是个大蛀虫,会把你这棵树蛀掉。

那几位闹事的弟兄所犯的毛病就是骄傲。当他们在我们中间时,只听我一个人的话,并没有把其他同工们看在眼里;这就是骄傲。你们必须记得,不论主将来给你们多少恩典,多少恩赐,多少成全,使用你们有多少,你们都要像路加十七章所说的,在工作完成之后,还要到主面前说,‘我们是无用的奴仆,所作的本是我们应当作的。’(10。)即使你看见了基督的异象,也不必认为别人没有看见。那几个闹事的人说别人都没有异象,是太骄傲了。如果你看见异象,又认识主的道路,不用张牙舞爪,也不要登广告,只要安安静静,在你所在的召会聚会中跟从灵、供应基督。

试想,若是我们中间有这样的弟兄,在一个地方召会兴起来,虽然他举止行动无声无息,各地召会能够不知道么?各地召会必然闻风而来,到处都欢迎他。如此一来,不仅他个人蒙大福,召会也要因他蒙祝福、得供应、得建立。然而这时,他不能骄傲,也不能寻求往国外发展。事实上,不必他去寻找,出路都会自动为他打开。求主用宝血遮盖我,我在这里带领召会,或许有地位说一点话,我从来没有寻求什么出路。关于我到美国作工,乃是因为我在一九三八年接到两张支票:一张作为我的路费到美国,一张作为我一年的家用。当时我告诉奉献的人说,我没有这个引导。等到过了二十年,一九五八年,因着神主宰的安排,我被请到伦敦,到丹麦,才路过美国。

如果你有基督,能供应基督,就不必去找出路,反而一地一地都会来找你。约瑟那里有粮,世界各地就都到约瑟那里籴粮。目前全球五大洲,都向主恢复的见证开启。只怕你们没有那一分;若是你们都有一分,不必你们找出路,我们立刻可以把你们送出去。目前可送的地方太多了,送三、四百位到南美洲都不嫌多,欧洲也有多处等着我们。所以,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有点恩赐,能作一点,对召会有些供应,就高傲起来;这是绝对不可以的,倒要一直留在谦卑里。

基督的身体只有一个,不要自成一派

这些年来,我常把弟兄们闹事的事件,拿回来重新考量,因为那给我们的创伤太大。他们所犯的另一个过错,就是自成一派。这几个人来在一起时,无话不说;但和别的同工见面时,却无话可说。请记得,在主的恢复里,就是在身体里,在肢体当中,不可以自成一派;在身体里不能再有一个小身体。身体里若有一个小身体,那就是毒瘤。至终,他们的光景的确成了一个毒瘤,残害了基督的身体。

所以,无论你们在台中也罢,在伦敦也罢,在香港也罢,都不可以得着你们周围的少数人,全然为着你们。那就是在身体里,再有一个小圈圈,那是非常危险的。姊妹们不要以为,你和某某姊妹从小认识,彼此非常投机,甚至你不能和母亲说的,都能对她说。如今那些都过去了,需要埋葬。在宇宙中,你是在一个身体里;在这个身体里没有小圈圈,只有一个大圈圈;在这个身体里,没有什么是更亲、更近的。

我这个愚妄人向你们作见证,从我在烟台开始服事主以来,五十多年了,我没有任何亲密的人。张弟兄与我接触五十多年,刘弟兄同我在话语职事上配搭,许多人可能认为,他们一定和我很亲近。若是你问刘弟兄,恐怕他要说,和我近一点,比较常喝‘酸辣汤’,很难喝到一点‘豆浆’。我在美国也是一样,没有亲近的同工。

有几位从前在我们中间的同工,现在已经出去,都指责我不对,只有他们对。奇妙的是,这些对的人,都无法合在一起;他们没有两个人能在一起同工。反而我这个不对的人,却是桃李满天下。我的同工很多,数以百计,甚至数以千计,但我和任何同工都不亲近。我常常不给他们‘豆浆’喝,反而给他们‘酸辣汤’。如今,我们即将再加数百位全时间者,就是我们的同工又多了几百位;请你们众人都预备好,我没有‘豆浆’给你们喝。

一个身体、一个工作、一条恢复的路

召会是基督的身体,身体只有一个;主今天就是要恢复这一个身体。不要认为我是控制人,独霸天下。已过我们在上海,倪弟兄在那里带领召会,一些有恩赐的人进到我们中间。这些人能讲一点道,也能作一点工,也都知道这条路是对的;然而他们清楚,这条路完全给倪弟兄‘占据’了,他们留在恢复里,无法开创自己的天下。所以至终,他们有几位都从恢复里出去,作了名传道人。许多中国的名布道家,都是从我们中间经过;有的成立这个团体,有的成立那个工作,有的在美国得了名誉博士学位。原因何在?因为他们都从我们这里经过,知道这是主惟一的一条路,然而他们却都想要独创自己的天下。

在此只有一条路,一个身体,一个主的恢复。倪弟兄出来时,是开创山河,相当艰难;今天我们是继起者。主给我恩典,使我能向你们夸口,当倪弟兄在带领的时候,我是一味的服从,绝无异议。虽然我和他只相差两岁,有些人曾亲眼目睹我如何对待倪弟兄;我能见证,我对他从没有意见。在同工聚会中,我从来没有异议。职事工作上安排我作什么,我就去作,没有意见。我常对人说,我能够服一个人,就能服一百个人。倪弟兄给我这一条路,叫我能服他。

一九三四年,倪弟兄在杭州结婚,要我作他的傧相。这个婚姻给他掀起了很大的风波,于是他来到上海。当时我人在上海;我们相见时,我就给他一点安慰,对他说,‘倪弟兄,我们两个人之间,没有人的友情。我所以走这条路,是你带领的,我看见这是主的一条路。请你放心,即使今天你不走这条路了,我还是要走。我走这条路,不是因为你和我的关系;我走这条路,是因为这是一条主的路。即使连你都不走了,我还要走这条路。’盼望青年弟兄姊妹,也能看见这事,都能对我说,‘李弟兄,这一条路是你带给我们的,但是我们也告诉你,即使你不走了,我们还是要走。’

宇宙间一切的事情,只有一是,没有二是。主只有一位,神也只有一位。以弗所四章给我们看见一个身体,一位灵,一个盼望,一主,一信,一浸,一位众人的神与父。(4~6。)今天基督教的光景,完全是背道的情形,有许多的分裂,成为多元的;但主的召会是一元的。我们并非霸道,也不是不分享,我们乃是在这里作一的见证。我们要看见主的召会就是一个,主的身体是一个,主的恢复也是一个。若是我天天给你们喝‘豆浆’,你们就说这是召会;有一天,我给你们喝‘酸辣汤’,你们可能就会说这不是召会。有的人的确是这样,他们在这里时,讲召会讲得比任何人都响亮;等到他们出去后,完全不是那么回事。所有听道的人,都是有思想的,他们的眼睛也都是明亮的,并不那么容易受骗,所以你们需要师出有名。否则,一旦你们离开这条路,就会无路可走。

那些从我们中间经过又出去的人,都另外再去作了些什么;结果他们所作的工作,差不多都是昙花一现,没有多久都成了泡影。然而,我们却能见证,倪弟兄被囚二十年之久,直到他离世,他的工作并非昙花一现;他虽死了,却仍旧说话,并且他的话一直达到地极。我们一定要认识这个。五十年前倪弟兄带我走这条路,我所以跟随,因为这正是主的路;即使他不走了,我还要走。五十年后的今天,我还走这条路,为此我感觉荣耀。我求主的宝血遮盖,今天全地上,在华人基督徒的工作中,没有一个能和主恢复的工作相比;且看五大洲,这个工作处处在开展。

因着主的怜悯和恩典,使我有地位说这话。从来没有一个中国传道人,在美国人中间讲真理,建造召会,能具有相当的影响力。我不是个加利利渔夫,我乃是个‘烟台渔夫’,比加利利更小一点。彼得没有学位,我也没有学位,但是主在我们中间的工作,不知道比有学位的大了多少倍。

你们都不是盲从的人,也都受过教育。若是将这分职事里所出刊的生命读经和信息,拿去与华语、英语、西班牙语、或拉丁语的著作相比,或是和已过基督徒的著作相比,你们就能看出宝贵来。所谓不怕货比货,只怕不识货。今天有人暗中使用我们的信息,却不给我们好评,我们只好被逼得作愚妄人,在自己家里说一点真实的话。

主的工作开展至全地,路却只有一条

实在说,这些工作都不是我作的,乃是主作的。我们都算不得什么,即使得了十个学位,也不一定能将全球五大洲都打开。然而如今世界各地,写信邀请我们去访问的不计其数。最近,南韩的弟兄们还一直提醒我们,不可忘记他们。我一点不是骄傲,若是我到欧洲作工,可以整年五十二周,周周到各处讲道。此外,澳洲、纽西兰等地,向着我们也都是完全敞开的。

因此,你们不要受限于自己的感觉,好像给你们‘豆浆’喝就好,给你们‘酸辣汤’喝就不好;同时,也不要期望自己统统交出来,就会‘一帆风顺’、‘官运亨通’。从一九五三年,我进到工作中以来,常是不顺遂。然而,人称赞我,风顺,是这一条路;人批评我,风不顺,也是这一条路。召会就是召会,不是吹西风就不是召会,吹南风就变成召会;其实,吹北风更是召会。这个工作在全地上所以能蒙主祝福,就是因这个工作的口号绝不改变。

我在美国二十多年,从来没有改变我的口号。我不怕人的反对,我在全地喊了五十二年,我没有改变。虽然我们曾将史弟兄请来,他比我大了约二十岁,我很尊敬他;然而一旦我发现他的路不对,我立刻宣布不能走。二十多年后的今天,一切都成了历史,不只他的职事了了,甚至在地上也没有那条路了;主的路只有一条。盼望我们都能认清这个,这是我们的负担。我们不愿意你们年轻人进来五年又出去,也不愿意你们今天高兴,过了三年就倒下;你们务要认清这条道路。

这好比你要结婚,必须先认清对方,不能糊里糊涂的结了婚,然后再离婚。只有一位主、一个召会、一个身体、一位灵、一个生命,也只有一条道路、一个交通。在台湾岛上只有这一个;在全地上,也只有这一个。主今天的确证实了这件奇妙的事。在全地的众召会中,不论你走到非洲、南美、或是澳洲,处处都是这个见证;见证这是一个行动,大家同有一条命,同走一条路。若是你在这条路上出事,就得谦卑下来,马上改过、规正,不要再挣扎。你若想要挣扎着出去,再开一条路,那是行不通的。

新约圣经的例子给我们看见,巴拿巴原是带进保罗的人,而后因着体贴人情,顾及他的表弟马可,就和保罗分开;(徒十五37~39;)从此以后,使徒行传里再也没有题及巴拿巴的名字。这是一件严肃的事。他不是与保罗分开而已,乃是从主的道路上岔出去。如果有一天,你有那样的观念进来时,你要了解,你不是和我分,也不是和弟兄们分,乃是与主的道路分。这一分,你就会无路可走;你依旧是得救的人,依然是神的儿女,但你在事奉主的路上,无路可走。路只在这里,只有一条。

一切都为基督的身体

所以我们要学习,在这条路里没有骄傲,也没有亲近的人;所有的弟兄姊妹都是我们亲近的人,我们是众肢体,大家一视同仁。我所以和刘弟兄接触多,是因为文字的工作;我所以和张弟兄接触多,是因为工作上责任的关系。二者并非因着友情。我和大家不是友情,乃是有身体里的爱;可惜限于时间的因素,没有那么多实行上的关系,不能有太多的接触。甚至有的人写信给我,我也没有工夫覆信。若是你们要得到我的覆信,最好像打简短的电报一样,只有几个字。不是我不读,乃是因为没有时间,加上眼力也不好,还得配合助手的时间才能读。

我对你们都有爱,但我与任何人没有特别的感情;盼望你们众人也是如此。即使你们从同一个地方来,天天住在一户姊妹之家、弟兄之家,也不要将那里的弟兄或姊妹,看成超级、特别的,与其他弟兄姊妹不同。不要以为你是从某处召会来的,对那里的召会就有一个特别的味道。我们不能说完全没有特别的味道,但要永远记得,我们的工作不是为着特定的地方,而是为着基督的身体。我们工作的果效,不仅是为着一处地方召会,更是为着全地的召会。

你若到国外就会看见,凡是主在台湾所作工作的果效,不论台北、桃园或台中,都会影响美国。所以,今天你在桃园,要感谢赞美主;明天你到台中,也要感谢赞美主。一切都是为了主的召会,都是为了这个大家庭,都是一样,没有两样;这是很重要的一点。有时,我们谈起高雄,所有高雄的弟兄姊妹,都替高雄说话;谈起花莲,花莲的圣徒都为花莲说话。若是花莲的弟兄姊妹不为花莲说话,为台中说话;台中的不为台中说话,为台北说话;台北的不为台北说话,为安那翰说话;安那翰为南非说话,南非为高雄说话,这是何等的美!

我们在这里,不是为着自己的工作,也不是为着自己所在地的召会,乃是为着基督的身体。盼望弟兄姊妹都肯学习,把这个铭刻在心;这样,你们就会蒙保守,一生走在这条路上,不和任何人发生难处。

千万不要在召会中重这个,轻那个,看亚波罗比保罗高,看保罗比矶法高。众人都一样,最小的圣徒能供应我们,最高的也能供应我们,一切都是主的安排。主若安排一个大膀臂,感谢主;主若安排一个小手指,也感谢主。我们要一视同仁,没有轻重,没有高低。恩赐大的是我们的弟兄,恩赐小的也是我们的弟兄,似乎根本没有恩赐的,更是我们的弟兄。这样,我们都会蒙保守,免去一切难处。此外,当你们一同作工的时候,千万不要说你和某些人能同工,和其他的就没有办法。你该和任何人都能同工,不能拣选;只要一拣选,就会出问题。

分排上的实行

至于实行方面,我们要稍微题起分排的事。分排的事我们曾经实行过,可惜逐渐的,在无形中,我们把它摆到一边了。经过几十年相当的观察,并且研究其他基督徒团体的作法,有一件事是很清楚的,就是在一个大的地方召会中,非注重排的实行不可。排是我们基本的单位。

最近有一本书,说到基督徒团体的基数时,用到打桩的比喻;对此我们十分赞同。一个大召会必须有排,排就是基础,据此可以往下扎根。一栋建筑物牢靠不牢靠,站得住站不住,全在乎底下的桩打得如何。同样的,大召会在台北能不能站住,全在乎这个‘排’如何。往上一面,需要拔高我们的水准,拔高我们的程度;往下一面,需要扎根,需要立定基础。这个基础就是我们的分排。

以台北来说,共有一万一千多位圣徒,但最多只有五千人经常聚会。我们要把这些人,按着居住的地方分成四百排。在他们住处附近,将八个、十个人聚集成排。这不是照属灵的程度定规,也不管老少或强弱,只照住处的远近分配。并且人一进到排里,其中没有排长、副排长,也没有负责人和召集人,每个人都是一样。这个作法是根据已过的历史经验;过去因着安排有排长、负责人、召集人等,其他没有被安排的人,就觉得自己没有责任,结果在排里尽功用时,就会有分别。这等观念我们现在都要除掉。我们需要给人一种印象,排里的每一个人,在主眼中,在主的召会里都是一样;个个都是宝贵的,都是有用的,也都应该事奉。

推动这些排的具体方法,乃是要从事奉的人中,将分家负责人、作话语出口的、全时间事奉的,包括全时间和半时间者,都用上去。首先,我们需要抽出人力,去推动这四百排。在初期,社会各阶层的福音,还不需要花太大的力气;等到我们把排的基础打好、作强了,就可以借着排,再往前作社会各阶层的福音。因此,将来要作社会各阶层福音的人力,现在可以先用在推动排的这一面。

四百排若按照地理区域划分,可分作八区,每区有五十排,人数将近五、六百人。在开头时可能不太容易,需要花多一点时间,或投入更多人力。因着这是一部大的‘老爷车’,许久没有发动,我们这些在车上的人,都得下车推车。这个原则各处都可采行,只是作法不要太呆板。

目前我们有五十位全时间者,分在五大工作项目里,包括推动排聚集、分家福音、社会各阶层、校园工作、儿童工作。若是呆板的将人平均分配,一个工作分十位,就只有十个人来推动排,这在开头是非常不容易的,所以要多调配一些人力。其次,若是一区里有五十排,总数有五、六百人,我们要安排最少五十位事奉的人,来推动这些排。换言之,就是一人推动一排,每个人都进到一个排里面。在进到排里之前,这五十个人必须有彻底的交通,研究如何推动排。他们要实际的将聚会的光景、弟兄姊妹生活的情形,以及各排属灵的程度,透彻的研究过;然后再一起祷告,寻求主的引导,找出正确的对策,定规如何进到排里,一排一排的带领他们。

找出人的光景

故此,务要先将人的光景找出来;而后再祷告寻求方针,看如何带领他们,寻找一条出路。每一排的情形可能有所不同,但原则上可以将方向找出来。我只能在原则上建议你们,首先要寻求主的引导,煽一煽排聚会成员里的那一点火苗。其次,不要盼望作快速的工作,否则欲速则不达。头一次只要将众人召聚在一起,给众人一个自由的机会,轻轻松松的与人谈话。其中,不要祷告太多,千万不要相信祷告多就蒙垂听;有时祷告多,反而不灵。大家聚会聚久了,若是再搞一套,就会带进规矩来。好比豆浆虽然好喝,但是喝久了,也不太有味道。不如让排里成员的感觉轻松,或许反而好一点。你们要能听得懂我的话,不要领会错了;有时我们在聚会中的敬虔,也是有一点装作,因为我们在家里并不一定是那样。因此,我们还是需要自然比较好。在排聚会时,不必装作,但也不可放肆,只要大大方方、自自然然。

如果在排聚会中,你发现有人装作祷告;这时,你最好拿起茶杯喝点茶,让众人感觉舒缓一些。然后,你既不唱诗,也不祷告,就说,‘弟兄姊妹,真感谢主,我们能坐在一起,是主给召会一个新的带领,成立了这个排,叫我们众人彼此能有更多的认识,更多的交通,也能彼此互相供应,彼此托住。我生病了,你也知道我生病了;你有难处,我也知道你有难处。我们都能彼此体恤,互相帮忙。’相信借着这样的话语,会使众人里面装作的灵退去,他们会觉得松了一口气。要知道,分排聚会不是从大礼拜改成小礼拜,乃是要众人尝到新鲜的味道。这会使排聚会的成员松一口气,好像炭火原本已经快熄了,现在借着新火苗,又着起来;这样,下面的交通就容易了。

重实际,积极作,不着急

在初期的交通中,切记不要谈太多属灵的事。我们中间的道已经够多,在召会这个大家庭里的孩子,都吃得肥肥壮壮,里面都相当有积蓄,不必再给太多的道理和属灵材料,反而要给他们多一点的实际和实行,并要给他们多有机会说话。渐渐的,你可以告诉他们:‘我们这次的安排和从前不同,既没有排负责,也没有召集人,大家都一样,聚会也不一定固定在谁家。’你这样作一作,人里面差不多就活了一半。他们会感觉这个排的聚集很有味道,也愿意来,甚至下次就能带别人来。接着,你就可以前去推动并恢复那些久不聚会的人。总之,这是一个引端,就是用‘露水珠’引河水,盼望能引进江河的涌流。

我们众人都要为此好好祷告,特别是所有预备要全时间者,更要好好协同长老们,一同推动排聚会。至于其余的工作,都可以暂时缓一缓。切记在排里面,不要将空气又弄成一个小礼拜,那样作就是组织的;我们必须生机。在事奉上、在工作上,我们要切记只积极的作,但一点也不要着急。今天作出来是好,后天作出来也是好,总不要太计较时间;然而,务要积极的作,一点也不可松懈。这是一个蒙主祝福的原则。

主后一九八四年十一月十四日讲于台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