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离开了乌斯林人,他们在湖边替我找到一所房子,在那里只有一所空房子,除在灶间有一个烟筒外,什么都没有。我带着我的女儿去居住,将大一点的一间房间给女儿和女佣住;我就住在一个洞一般似的阁楼上,上面铺着草,上下需要梯子。在那里除床之外,别无长物。我就买了一些桌椅,和一些荷兰的瓦器及木器。我在那洞似的房间心里十分满意,因这一种情形和主当初的情形,再像也没有了。在我看来,木盘比银盘强多了。我在那里聚藏了一些食物,预备长久在那里;可是鬼魔就不让我长住在这甜蜜平安的所在。在那里所忍受的逼迫,是难以笔述的。鬼使人从窗子上投石,落在我的脚上;他们在夜里进来,毁坏我的小花园,折去树木,样样都蹧蹋了,好像被强盗劫掠过一般。有时候他们在我门囗整夜咒骂我,闹得好像要破门而入一般。
我在该斯虽然作施舍的事,但是我所受的逼迫,并不减少。他们将权柄交给一个人,叫他勉强康伯住在汤农,意思是要阻挡康伯在我受逼迫时来帮助我;但是结果我们却阻挡了这事。我真不懂神的意思,为何祂不久就将我从此移出去;在这洞里虽然忍受了不少的咒骂,但我却享受了甘甜而切实的满足。我想我在此洞内胜于世上任何的君王;我所在的地方,真像鸟的窝,主也极喜欢我的住处能像祂的。但是魔鬼激动了那些逼迫我的人,因此他们差人来要我离开这里。靠着主的恩力,在此所行一切的善事,却被他们定为大罪。他们肯容忍大罪人,却不能容忍我。
后来康伯伴我到土林,再从此到佛西珥。
为着要避免敌人的谣言,我带着一位有品德的神学教授和我同去,(他曾教过十四年神学,)同时又带一个男工。他们替我雇了一辆车,我和我的女儿及女佣一同坐上。但是神乐意让谣言临到我身上,这一切的预备都没有用。仇敌立刻写信到巴黎去,说我单独与康伯游来游去,从这里到那里,并造出各样又恶又无证据的谎言。我们忍耐着接受,不为自己辩一句,也不发一句怨言。
差不多要到土林的时候,格尼凡的主教就写信来反对我们了。康伯回到佛西珥去;我留在土林,和一位侯爵夫人同住。但我在此从家庭,从监督,以及一班的人所受的是何等的十字架呢!
婆婆死了,大儿子来找我,这就加增我不少的苦难。我们听了他说将各样的物件,已经卖去,并不与我商量,看我好像完全没有一般。他们又以为这严冬的时候,是毋需我回家料理的。
那位侯爵夫人本来很盼望和我同住,但是为了我种种的十字架,也就冷冷的看我了。我真是愚笨像小孩子一样,神也以此保守我;虽然如此,祂却感动我,使我能说预言。无论有谁需要帮助,或有事需要解决,祂就给我能力,(虽然凭着我自己,软弱如孩子一样。)主使我将关于她和她的女儿与她家的人一一都说出来,后来都应验了。
后来她看见基督在我里面,就更与我亲近。但是自爱与怕事关了她的心门。她也看见她属灵的情形比前更进步,因她知道从前是没有试炼的,现在借着经验证实了我对她所说的话。为着家庭的事,她就离开土林到她自己的地方去了。她求我与她同去,但我因为女儿教育的事,不能允许她。同时在此除她之外,又别无认识的人,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。当我住在土林时,主给我很大的恩典,因我看见我一天过一天像祂,越过越认识别人的情形,不会错,又不能被欺。我曾将几个人属灵的情形告诉康伯。他看他们很长进,而我的估计没有像他说的那种长进。他就向我发怒,埋怨我说我骄傲。他这样待我,我并不觉得难过,他不能领会我那种特别而坚决的顺服。他怀疑我从主前所得的恩典,因为他不懂得我的要这样或那样,绝对不是出于我的意思。如果是出于我的,就他所说的是对了。无论是避免十字架,无论是虚伪的掩饰,我都不能作。虽然什么都是坏的,我也只能将主所指示我的告诉他。对于这一点,主已给我不能动摇的忠心,一直到底。任何的十字架,都不能使我一刻失败。他因为有偏见,就反对我,虽然他想将事情隐藏起来,可是无论他离我如何远,我却都知道,因他反对力量的多寡,与我灵里的直觉是一样的。如果他什么时候起首不反对,就在什么时候我的灵里也没有痛了。就是他也有同样的感觉,他多次对我说,‘我何时对神的情形正当,对你的情形也就正当;何时对神出事,也就对你出了事。’因此他就看见,神接纳他在祂的怀里时,总是在他与我灵里联合的时候。好像除这一种联合之外,神不接纳他似的。
有一夜主在梦中指示我,主要将祂所赐给我的女佣得洁净,要叫她真真进入向己死的经历。我就定意为着她来受苦,像我为康伯受苦一样。因为她自爱的心更强,抵挡神的力量比康伯更多,所以她当除去的东西也就更多。魔鬼本不能害我们,但是若我们有什么可爱的东西为这败坏的自己有所存留的时候,他就得到了地步。神赐给我辨别诸灵的恩赐,叫我能接受一切从神来的,同时又能拒绝一切不是出于祂的。这并不是借着外面的观察和推想,乃是在灵里面有一种辨别的原则;这原则是祂的恩赐所独有的。
人常常想他们有辨别的能力,岂知道不过是人天然的一种好恶之心而已,主却在我的里面已经毁坏一切天然的厌恶。人必须要洁净,绝对的倚靠祂,就能在祂里面经历这一些。女佣的里面蒙洁净时,我的痛苦也除去。她越洁净,我越少感痛苦,这二者适成为正比例。当她什么都改变时,我的痛苦也止住了。因为外面的逼迫无论如何严酷,若与里面为人灵魂的痛苦相比较就不足介意了。
格尼凡的主教为我写了不少的信给人。他想那些人必定会将他的信给我看,而同时又在信里写着不要给我看的话。但那些接到他信的人,彼此看了他的信之后,心里很气,因为他写了不少又重复又羞人的话。他们把信都送给我看,并告诉我要当心他。我将信藏了二年,后来完全烧毁,并不因此伤了主教。他害我最严重的一件事,就是他与侯爵夫人的兄弟所同谋的;他用尽他的力量,使我有臭名。他利用几位教士助理他,以达他向我攻击的目的。虽然别人不与我住在一起,却因他的宣传,别人就晓得了我。如果他对于宫廷里的情形更熟识的话,他所作的必定有更大的力量;因为他有几封写给皇帝的信,是反对公主的,到皇帝死后,就落到公主的手。她一看到这些信,她并不注意他反对我的话,反而极其尊敬我,并请我去看她。我也因此服侍了她,她对我说,我在她的权下,必受她完全的保护。
有一件事使神甚喜乐,因祂使用我叫许多圣品中人悔改。但是因着他们的反对与不忠,以致我受了不少的苦。并有一人大大的诽谤我,他虽然悔改,却又回到从前的罪恶里。但是神有恩典,使他再一次复兴。
当我还不知道究竟要留我的女儿在土林或别处的时候,忽然康伯从佛西珥来了。他说我必须立即回巴黎,一刻都不能迟延。他是晚上来的,要我明晨动身,听闻之后,十分惊惧,因那地方的人是恨恶我的,我住的那一家,是轻视我的。
现在只得去巴黎,既没有向导,又没有同伴;康伯也决定不和我同去,因为格尼凡的主教写信说,我此次来土林是为着追随康伯的。但是帕洛文神甫-一位有好品格的人,也是深知康伯的德性的人-对康伯说,如无人与我同去,路上很危险;因为一路多山很不便,请康伯伴我到古利奈后再回土林好了。后来我就去巴黎,神若愿意给我吃苦,就任何的十字架都愿背负。
我要经过古利奈的原因,是因为想要和一位姊妹同住几天,她是一位出名的神的使女。我到了那里的时候,康伯和那位姊妺都留我在那里,叫神在那里因我得荣耀。康伯回去了,那姊妺请我去住在一位寡妇的家里,我将我的女儿送到修道院去,在那里有很多的人来看我。神有一种恩赐给我,我觉得有使徒的情形,叫我能分辨那些来和我谈话的人,以致我所给他们的都使他们希奇,因为他们所得的正是他们所需要的。哦,我的神哪,这都是你作的阿!
从早晨六点起,至晚上八点止,我一直讲到主。人从各处来,有近的,有远处来的,有的是教士、神甫,有的是世人,有童女、妇人、寡妇。神使我能不加思索的叫他们都得着奇妙的满意。他们各人里面的情形没有一样能在我面前隐藏。我对那些存心来批评的人,不能说一句话;如果想要说也不能,因为神不许我说什么。因此有人说,‘这些来看这妇人的人都是蠢人,因她不能说话。’有的人看我好像一个蠢笨的人一样。这些人去过之后,就有一个人来对我说,‘可惜我来得太迟,不能早些告诉你;因为现在来听你谈话的人,是故意要来拿你的话柄的人。’我回答说,‘我不能对他们说一句话。’在这种被人赞扬的当儿,我们的主使我知道一件事,就是在圣灵的纯洁里,献上自己,帮助人的人必须受最严酷的逼迫。有一句话深深印进在我里面,就是:‘要服事我们的邻舍的,就得有断头台上的牺牲。’那些说‘奉主名来的,是应当称颂’的人,就要说,‘除掉祂,钉祂在十字架!’我有一位朋友,来对我说,‘众人都很称赞你。’我说,‘你会听见那些今天祝福我的人,不久就要咒诅我。’主给我知道,要我在凡事上像祂,如果主一直在家不去作工,祂也不至于钉十字架;如果主要祂的仆人去钉十字架,祂会用他们的邻舍去钉他们。凡有使徒经历的人,他们必定有极端的苦难。我并不是说那些自以为是使徒的人,没有神的呼召,没有使徒恩典的人;乃是说那些绝对顺服神的人,为着神的缘故,全心愿意为神吃任何的苦,而不愿苟且减轻苦难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