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生在一六四八年四月。我的父母都是很虔诚的基督徒,我的祖宗中也有很多是圣徒,父亲是特别爱主的。我出世之后就害重病;家人多以为我是没有存活希望的,所以对于受浸(译者注:婴孩受浸实非经训,信而受浸才对。)就迟延了好久。我的身体一直软弱到两岁半时,就是他们将我送到乌斯林修道院的时候,才好一些。
在那里住了几个月,回来之后,因为母亲不喜欢女孩子,就将我交给使女们看管。如果没有全能神的保护,我就要因她们的忽略而受极大的苦了。因为我幼小的时候过于活泼之故,我就遇见了不少意外的危险。我常常跌入一个放柴的地窖里;虽然很深,却没有一次受伤。
当我四岁时,有一位蒙巴孙的女公爵来到本奈汀的修道院里。她本和我父亲很相熟的。她得了我父亲的允许,就叫我到她的修道院去作她的伴侣。
在那里我常常犯规,有时犯很大的过错。可是那里的人都有好榜样给我看,也没有人使我跌倒,我因此很喜欢效法她们。我很爱听人谈论神的事情,也喜欢到礼拜堂里去,也愿意穿宗教式的衣服。
现在我的心非常热切,巴不得能为主的缘故作一个殉道者。我对于祈祷很感兴味。这种热忱又新鲜、又可爱,我深深的相信,这就是神爱我的凭据。因此我就非常的勇敢,很恳切的寻求,要作一个殉道者,好叫我能早日到神的面前。但是这件事究竟有否隐藏的假冒?我岂非在那里偷偷的想不受殉道者的苦,而得殉道者的功,也是可能的么?有一天那些和我同住的姊妹们,就戏弄我,要看看我,到底对于殉道的心有多热。她们叫我跪在一块布上,向我举起一把大刀,这就是她们预备来试验我的工具。那时我就喊着说,‘住手,我还没有得到父亲的允许就死,是不对的!’后来心里就大大的责备,因为这样呼喊是想要逃避。此后很久我一直不平安,也不能受人的安慰。
因为我常常害病,就回家了。到了家中母亲又将我交给一个使女看管,因为她实在太相信那使女了。
这是一件最可悲的事,就是许多作母亲的,虽然追求敬虔,按着追求来说,她们的孩子,理应享受顶美好而周到的看护,可是在事实上却忽略了他们。
她们要享受祈祷的甘甜,就一天到晚在礼拜堂里。她们把孩子们留在家里,缺乏良好的管教,以致沉沦。我们最能荣耀神的事,就是不得罪祂。我们的奉献,若成了犯罪的机会,这还算得什么呢?我们应该照祂的办法事奉神,绝对不是照我们所想的。
我的父亲极钟爱我,知道我已往的教育不良,又将我送到乌斯林修道院去。那时我将及七岁了。在那里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姊姊,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姊姊。我的父亲就把我放在他的女儿看管之下,她是一位很有度量、极其敬虔的女人,是青年人最合式的导师,她也很爱我。这真是神特别眷顾我之处,也是我得救的第一步。如果我能继续在她的看管之下,我必定学习许多最美好的德行。
我的父亲常常差人来叫我回家。有一次回去的时候,有英国的女王在我家里。那时我将八岁了。我的父亲对女王的侍者说,‘你若要找一些娱乐的话,就可以用一些问题问我的女儿。’后来他问我几个难题,因为答得很适当的缘故,他就带我到女王面前去,说,‘陛下也当有些娱乐。’后来她(女王)听了我活泼的回答,非常喜欢,就请我父亲要带我到王宫去作尊贵的童女,陪伴公主。但是我的父亲不答应。哦!这是神使他拒绝的,好叫我的得救不至受打击。像我这样软弱的人怎能挡得住王宫里面的试探呢?
不久我又回到乌斯林,继续受我姊姊爱的看顾。可惜后来因为我的姊姊不住在院里的缘故,我就不得不和其余的人住在一块儿,因此就染了许多恶习-说谎、发脾气…,有时候甚至一天到晚对于神想也不想。幸而神一直看守我,我的姊姊也帮助我,使我从坏的习惯中回头。
在花园的尽头,和院子相接的地方,有一所礼拜堂,是献给‘圣婴耶稣’的。我常常到那里去祷告,每天早晨将早饭带到那里,供在祂像后。(译者注:天主教拜耶稣的像,是不合圣经的,也是犯拜偶像的罪,见出埃及二十章四至五节。盖恩夫人这样作是因为没有知识,并非不爱主;她其实是因爱主才有这个奉献。)他们洗扫礼拜堂的时候,看见我倒在那里的饭,就猜这必定是我作的,因为他们看见我常常到那里去。虽然这是一种最幼稚的奉献,神却恩待我,喜欢我所行的。
后来身体强壮了好多,但是还常要害病;我的病有时候很急、又很奇突。在九岁的时候,有一次流血过多,他们都想我要死了。
在这次重病之先,还有一位姊姊(即同母异父的姊姊)心里有些妒忌,盼望我常在她的跟前让她来看管我。虽然她的性情很好,但是她却没有领导的才干。起初的时候,她顶宠爱我,但是她一切的宠爱都不能给我一个深刻的印象。那位(同父异母的)姊姊对我一望的印象也要胜过她的宠爱和威吓。她看我爱她不如那位姊姊的时候,她就转爱为恶了。她不愿我和那位姊姊说话,若是说了,不是叫别人打我,就是她自己打我,后来我忍不住这种虐待,也就真的对那位姊姊(同父异母的)冷淡,不来往了。但是我虽然如此,她却不减少爱我的心,她还以为总是我怕挨打的缘故,不以为我实在向她冷淡了。
我将十岁的时候,父亲又把我带回家去。只住了不多时候,就有一位在圣多米尼的修女,本和我父亲是最相熟,要求我的父亲叫我到她的修道院里去。她喜欢我,她答应自己看顾我。但是因为她事情忙碌的缘故,实在没有工夫能看顾我。不久我染了水痘,在三周之内,我受了最苦的待遇,但是我的父亲还以为我的待遇是再好没有了。那里的姊妹们对于天花非常的害怕,他们想我是染了天花,所以连近都不敢挨近我。我在卧病这么久的日子中,除了按时送饭给我又立刻出去的一位姊妹之外,几乎再不见一人。我找着了一本圣经,不久就将历史的一部分读完了。但是因为待遇太不好的缘故,我实在难过。那些女伴们,常常逼迫我,使我难受,甚至我的饮食也很忽略。因此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