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、关于召会人数的繁增
行传九章三十一节说:“那时全犹太、加利利、撒玛利亚遍处的召会得平安,被建造,在对主的敬畏并圣灵的安慰中行动,人数就紧增了。”二章四十七节描述初期的耶路撒冷信徒,他们“赞美神,在众民面前有恩典。主将得救的人,天天和他们加在一起”。今天台湾众召会的光景,和使徒行传里所说的很相近。我们一样得到平安,被建造,并且敬畏主,得圣灵的安慰,甚至我们也是在这里赞美神。然而有一点,好像和使徒行传合不起来。在行传里,主把得救的人天天和他们加在一起,他们人数是天天加多的,但是这几年来,我们人数并不见加多。若是和我们到台湾来的头七、八年比,近年增加的速度实在差得太多。
一九四九年,我们约略作过一个统计,那时从大陆来的圣徒最多不超过五百人。尔后,众人就都散到全岛各地。到了一九五五年,全省弟兄姊妹人数最少已近两万,那个增加的速度是很快的。然而末了这十年,速度就慢了。我们都知道,当中有一段时间,我们中间起了风波,工作要往前很不容易。可是从一九六五年到现在,尤其是末了这二、三年,台湾岛上的众召会实在是和谐一致,众同工也是同心合意。然而,我们的进展仍是很慢。比如台北召会,今年各会所聚会总人数,不比前三年加多少,恐怕连十分之一都没有。分家数字虽然加多了,但聚会人数却不见得加多。相信各地召会原则上都差不多。
今天召会各方面的条件,比二十年前优厚得多,可以说是多得无法比。那时的人数很少,弟兄姊妹的情形也很幼嫩,并且经济能力与现在相比,是十分之一都不如。然而,那时人数增加的速度快,现在增加的速度慢。这点实在值得我们在主面前一同研究。
2、工作上需要产生新人
另一面,同工中几乎没有产生出新的人,意思是没有新的蒙主呼召,被主分别出来,能在全时间服事上有功用的。我们不能用人的办法召募年轻人,开办什么学校来栽培他们,以产生人才。我们都知道,那是人工的,是没有用的。然而,我们中间必须有一种光景,年年都有新的人被主兴起,蒙主呼召十分别出来。可惜,我们一直看不见这种光景。
3、主见证的工作能够往外开展
此外,我们现在工作往外开展的力量很差,似乎都只是保守的维持现况而已,多半是看守固有的地方召会。我们不像前几年,是一直往外开辟的。这几年并没有什么新的地方召会兴起来。推其原因,有一点是因为主要的都市都已有了召会,而较有功用的人多半集中在主要城市,不容易往小地方去。当初各地召会兴起来,是因为弟兄姊妹散居各处,就在各处兴起聚会。现在到别处散居的可能性不高了,因为大家都往大都市集中,而不往外散,所以别处不大容易兴起召会。在这种情形之下,毫无疑问,就得靠工人,而不能靠圣徒散居。
在圣经里,工作就是这两条路;一条是工作到各处开辟召会,(徒十三2,)一条是圣徒分散出去。(八1-4。)今天在台湾岛上,小的地方要靠弟兄姊妹往外散是不可能,所以,这个往外开展非靠同工外出不可。然而因着同工往外去的动力差,或者我们的制度有问题,所以工作就很难往外去。结果,召会的工作和见证,无形中就仅限于大都市。这点也是值得我们检讨的。
所以,最近我们提起这三点;到底召会人数加增不快,原因何在?到底工作上不能产生新的人,原因为何?以及我们如何能叫主见证的工作往外开展,从大城市转到小城市,再从小城市转到乡镇,而后转到小村去?我们要在主面前一同来看这三点。附带的还有一个问题,就是我们受浸的人多,留下的人却少。这也值得我们研究。
有人说这几年台湾的工作缺少开展,是因为我多半时间留在美国。这叫我太为难。如果我们要作美国的工作,而要我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回到台湾,这是行不通的。因为台湾的工作从一九四九年下半年开始,已经作了二十一年。今天在台湾什么基础都有了,但是美国的工作完全在起始阶段,不作就没有,并且是作到那里,才开拓到那里。然而台湾的基础太好了,可惜没有尽其作用。比方,今天台湾社会各方面的情形,比我们初来时更有利于主的工作。大体说来,台湾岛上的生活安定,经济繁荣,教育发达,这些都是优厚的条件,但我们都没有好好利用。从前西教士到中国传福音,必须自己办学校,因为教育的开展对福音的广传很有帮助。今天在台湾根本不需要我们办学校,学校到处林立,这都是政府替我们预备的。这是一个很优厚的条件。加上这里治安好,政府又给人宗教自由,只要你不犯法,在信仰上是不受千涉的。这些都是优厚的条件,但我们却没有用上。
在美国也是这样,外面的环境条件很够,但我们自身的基础不够,不过是一个开头。在美国的工作,你不作就荒了,你一作就开了。若是我照你们所说的,那边作半年,这边作半年,美国是开辟不出来的。美国的工作要开,我还必须更多摆进去才可以。你们原谅我说,对于美国的工作,你们的眼光也要放得远大。虽然现在按数字说,台湾的地方召会很多,和我们一同交通的人数也多,但是工作在这里所能影响、普及的力量,比起美国是连一半都赶不上。比如我们出版‘话语职事’已经二十年,印刷的数量只有三千七、八百分。但是英文的“水流报”,一期就印到一万份了。这意思是,读中文的只有四千人不到,而读英文的却将近一万人。美国地方召会的数字虽少,和我们交通的人数也少,但是得这个工作帮助的人却不见得少。
在美国有一亿的基督徒,其中有四千万是天主教徒,六千万是更正教徒。在六千万之中,我们若能影响到百分之一,就是六十万。退一步说,若是能影响到千分之一,也有六万。所以在美国,这个工作实在是值得作。再者,除了美国以外,在印度、澳洲、纽西兰、西德等地,都有人受到影响。所以表面看,美国的工作在数量上不如这里,但是以影响力而言,台湾这里赶不上美国的一半。台湾的工作所影响的范围,多半是在东亚一带,并且仅止于华语世界。出了华语世界,再往外影响就很难了。所以从远处看,从广泛一点看,台湾这里工作的重要性不能和美国比。我们如果把那边的工作减了一半,挪到这里来,得不一定能补失。若是没有美国的工作,我是可以用全部的力量作台湾,台湾也是非常有可为的;但事实并非如此。所以,盼望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,能努力的把工作开展出去。
我要进一步说到海外开展的工作,台湾不是没有给力量帮助,但给得不够多。实在说,台湾有几十处地方召会,好几万的圣徒,应该有相当的力量出去,帮助外面的工作。然而,出去的并不多。比方,日本的工作要开展,南韩的工作要开展,许多地方的工作要开展,但是这里出去的帮助不多。比如现在印尼要开展了,你们若将三、四个同工弟兄给印尼,印尼也不够用。然而,你们就是不肯给。当然,台湾这里是应当往前,但这里也应当供应别处,不要只是集中在这里;所以,弟兄们仍需往前努力。
我们都知道工作上需要领导,但是同工们必须看见,不能光靠领导。尤其台湾岛上的工作,至今更不应该靠一个领导。各处都有基础,各处都有召会。同工们应该在所在之处,发挥工作能力。我们中间第一没有组织,第二没有什么约束的宪章。比如,在台南的同工,可以说有无限量的自由发展工作,但对于别处召会如何就不要去摸。再比方,你若是在台北的同工,就需要全台北同工、长老们有交通,看看把那个会所交给你作,你就好好去作。在这点上,同工们有一个观念要转,就是不要一直被动的等待。比如工作上派你去作某个会所,你就要听工作上的指挥。然而,工作上若要你今天作这个,明天作那个,这基本上是错误的。如果工作是这样支配人,这个工作就要去掉。工作不应该如此,工作最多只能对同工们有一点工作上的安排。就以台北召会为例,有这么多的会所,同工们要去那个会所?这一定需要工作上有一个安排。然而,一旦你被安排去一个地方服事,工作就应该给你绝对的自由。实在说,工作并没有一个总治单位。所以,在这一点上,同工们的观念必须转。
还有,不要把责任往上推。今天若是一个国家,有最高明的总统,但是他的部署都不按本分努力,这个国家迟早会败亡。然而若是一个国家,总统并不很高明,但是全国上下都非常忠心尽力,这个国家是会越过越强的。所以从一面说,我们这个工作,带头是需要的,也可以是不需要的,因为我们不是一个组织。每一个同工被安排到一个地方,他在那里应当有相当的自由,可以好好的服事。当然,有的同工很受当地情形的限制,因为长老非常辖制那地的情形。这就需要长老们转观念。
对于同工们,我们根本就没有辖制,没有统治,也没有约束。比如一位同工弟兄,被安排到基隆,若是基隆作不出来,他不该怨东怨西,乃该怨他自己,因为基隆已经交给他,他可以好好的作。工作上已经带得差不多,路也给他铺好了,火车也给了他,他只要好好的开车就可以了。所以,同工们的观念要转,今天若是交给你们大地方,你们就要把它作得像新耶路撒冷;交给你们小地方,也要作得像新耶路撒冷。这意思是说,无论交给你们什么地方,你们总要把那地方作出来。好比你到基隆,你就是那里带头的人了;你不能带全台湾,最起码能带基隆。况且各地召会是就地为政,工作也是一区一区的,不必一个总带头。
不光整个工作不要一个总带头,即使是一个分家聚会,甚至一个小排聚会也不要一个总带头;要把那个头去掉,叫个个都作头。同工们到了任何一个地方,在那里就是带头的。你们只管尽力作,不要管别的;这个观念就对了。比如一位同工在某召会服事,他在那里天天睡觉没有人管,天天跪着祷告也没有人管;或者他在那里把自己的性命都拼上了,流血流汗搞得当地召会天翻地覆也没人管。所以,无论他作得好作得坏,他都不能怪别人,只应当怪自己;好是归功给他,坏也是他该被定罪。
因此,同工们的观念的确要转,我们这个工作,并没有一个组织。况且这个工作上的发展,不能像一个政府机关。同工们个人蒙恩的情形不同,有人蒙恩的情形像使徒保罗,他就能作使徒保罗那一分;有人蒙恩的情形像巴拿巴,他就能作巴拿巴这一分。即便人要来统治也没有用。你统治,他是个保罗;你不统治,他也是个保罗。巴拿巴也是这样。从使徒行传我们能读出,工作是根本没有统治的。工作二父给你,你就要自己作,要发挥力量,尽量作,不要等带头的。这是在同工们这一面。
在长老们这一面,必须寻求主的恩典,能实在的把召会担过去。初期的时候,各地召会弱,需要同工帮忙。现在有的地方召会,同工在那里已经帮了二十多年,还要他们帮忙,这就有点说不过去。各地召会总得仰望主,盼望长老们能实在的把召会担起来。然而各地的长老们,都不要有一个观念,以为我作了长老,就永远在这里作长老。你必须要看你所在地的召会是否往前,是否能发展。若是在你的长老职任下,召会不能往前多少,不能发展多少,就需要你把这件事重新带到主面前,看看到底在你们中间有没有人,比你更为有用。这不是客气的问题。若真是有这样的人,你就该头一个让贤。因为我们设立长老不像宪法那样,规定总统任期四年,议员任期二年等。作长老是没有限期的。然而按着召会的现况,若是有人不在长老任内,但他属灵的分量比你重,属灵的功能和用处比你多,你就该是头一个让贤的。我们应该把这件事重新带到主面前。
既是各地召会的长老,就要把各地召会的担子担起来。若是你所在的召会实在是差,并且也没有人比你更行,就可以交通出来,让工作派人去,请同工帮忙。然而这也是个难处,因为同工去,虽说是要产生有用的长老,但大体上,同工都不太会产生长老,反而拦阻长老的产生。因为同工一作,就越作越把事情揽在自己手里,越作别人越没有机会作,也就学不到什么。按规矩,一地的召会若没有长老,同工去是暂时代理长老,慢慢地二、三年后,就可以从其中带出长老,把召会的担子交给他们。
然而,有些同工的服事不是如此。他们去之前,当地召会有些弟兄,好像还有长老的“苗头”,等他们去作了三年之后,那些人长老的“苗头”都没有了。因为事情完全在同工肩头上,都摆在同工手里。换句话说,同工直接服事,又不懂得训练别人,只信自己能作;并且他越作越作得好,别人就越不会作。这也就是个难处。因此,这处召会又把这位同工圈住了,他就以为那个地方非他不可。这实在是错误的。同工们到一个没有长老的地方,就应该开始训练弟兄,产生长老。过了二、三年他所作的长老任务,就该统统摆到那位弟兄身上,然后,设立那位弟兄作长老。这样,他就可以腾出来,照顾别处召会。正当的情形都该是如此。
现在的情形是各处长老都还没有顶上去,同工们在各地的作法,是代替长老作而不是产生长老,是阻拦长老而不是产生长老。所以,各地没有新长老兴起,而原有的长老,功用显出来的也不多。盼望现任长老都在主面前,重新考量自己,重新有一个起头,看自己是否能往前去。若是不能,就看当地召会是否有人比你们更胜任。若是有,应该让贤与能;若是没有,就再和工作上交通。
此外,许多人受浸之后不能留下来,主要原因是我们没有时间照顾他们。现在的事奉大都是维持一个聚会,用聚会维持人、牧养人。所以,几乎所有事奉的人,都在维持聚会。我们的时间、力量都摆在各种聚会里。结果,聚会之外的牧养、教导、看望、安慰等种种真正事奉的工作,几乎都没有了。所以人受浸后,没有人照顾、养育,只是听任其自生自灭,有的就给偷去或丢失了,非常可惜。
所以,今后是否能在制度和作法上有所改变,值得我们众人一同探讨。这个责任实在是在长老身上。长老应当把制度改了,多作牧养的工作,不仅长老作,家负责作,所有事奉的人都要作。特别是常聚会的圣徒,都该作牧养的工作。故此,周期性的聚会最好能减一次,省出一点时问去看望、牧养。此外,长老、家负责要减省一些事务,不要花太多工夫在事务上。这个事务的治理,只要打一个基础就可以了。
简要的说,召会生活不必太倚靠带头的,乃要简化我们的聚会以及治理方面的事务,使事奉的人和新进的弟兄姊妹,能省出时问多作探望、牧养、和照顾的工作。长老们的长老聚会,也需要简化,不要太冗长,一件事既定规了,就不要再去讨论,直接执行就可以了。这样,可以省下许多时间,去作牧养和照顾。总之,长老们要多作牧养和探望的工作,把家负责、排负责一同带著作。
再者,要所有聚会的人,重新报名上册,然后把报名的人,编成一小排一小排。好比这小排编了五个人,这五个人就非要作出事情不可。现在的聚会,盼望周问最多只有一次会所的聚会,其他就是小聚会。这意思不是不聚会了,乃是各小排愿意怎么作就怎么作,各排作各排的。比方,一个小排愿意五个人去看望一个人,或是愿意把五个人请到家里有交通,亦或是愿意去传福音都。无论他们要怎样作,就怎样作。每周总是要用两个晚上,最好是三个晚上,作牧养和照顾的事。有的两个小组一起交通后,愿意十个人来在一起,作一个中排也可以。这都由他们自由,也不必到长老聚会交通,乃要他们自己作作看,个个都去作。长老们只要作好照看、监督的工作。看他们这一小排作得如何,有没有成果,有没有带进新人,有没有被恢复的人等等。
我深深觉得改制是值得的,特别是众长老、家负责、和服事的人都该跟着转。最好是事务的工作只占十分之一,而看望、牧养人占十分之九。大家多用时间、力量在看望上。看望人不仅是长老一个人的事,乃是众弟兄姊妹都作这个看望的工作。我们众人需要在这一点上,一同有交通。虽然改制不是革命,却是比革命更厉害。有时你革命了,但那个制度还在。所以,改制是更厉害、更具体的。
我们要注意主日聚会的供应。我曾参加某个会所的主日聚会,觉得它完全不行,因为一个大好的主日上午,等于什么都没有作,只是在那里唱诗、祷告、作见证。有的见证称微好一点,大家觉得很受鼓励。有的见证差很远,大家也只能点头接受。整个聚会根本不在长老手里,不在长老的责任里。这好像你请人吃饭,要给人吃什么也不知道;是要请人吃豆荚,还是给人吃丰富的筵席,这都是你的政策。所以,我们总得有一个心志,即使头撞墙也得撞出“食物”,供应弟兄姊妹。
今天若是要我负责一个会所,不要说是撞墙,即使是撞地板,把头撞破了,我也要撞出个供应,来为着主日聚会的需要。否则主日聚会怎么办?几百人来在一起,就这么闹哄哄一个半钟头,下次来又是一样。我参加了几次这样无味的聚会,觉得你们完全荒废功夫。所以,你们实在必须拼上去。这就是说长老们的责任更加重了,因为这是你们的聚会,不要倚靠同工,乃要长老们在主日拼出个供应来。无论如何,一个主日聚会,作长老的总要作一点事。
按一般的经历说,主日上午两小时并不算长,总要有些的、合式的、活的供应给弟兄姊妹,而不是在那里填时间。若是作长老的自己不能作这事,就得请别人好好的作,总要在每主日上午有好的供应。再分一部分时间,众人一同有交通,分享、作见证,这也是非常必要的。总之,每主日上午的聚会,都要给弟兄姊妹有好的供应,让他们得到实在的造就,并且众人能彼此有交通。
此外,每周该给弟兄姊妹留出两个晚上,让他们办家务事,这与属灵的事和召会的事奉没有关系。除了这两个晚上之外,有一个晚上是全会所集中在一起的聚会;这个聚会是重在圣徒们的造就。剩下的几个晚上,由每小排自己负责,祷告聚会也摆在排里头。这个排聚会的地方不限,不必由长老定规,只要各排自己定规即可。比方,我们五个人一排,这周在一位圣徒家祷告,下一周在另一位圣徒家祷告。较小的排是五个人,中排是十个人,大排是二十个人。这二十个人都是住附近的,同一个区,他们可以灵活运用,分成十个或五个,或者是两个中排来在一起也可以。
这样看来,每个中排至少有三个晚上可以自己活动,其中包括他们的聚会、交通、看望、寻找人、传福音、带领人等。如此,就把事奉的责任,摆在每一位弟兄姊妹肩头上。召会只负责主日上午聚会,和周间聚会的带领。这周间的聚会可以放在周三或周四,其他的三个晚上,让各排自行决定去看望或照顾。总是要督促众圣徒,要在一起有祷告,有交通,还要去看望人,挽回退后的,扶持软弱的,安慰伤心的,并要带人得救。一排一排的自己作;慢慢作的人多了,就可以一排分作两排。
全召会一周最多只有两次集中,一次在主日上午,一次是周问晚上。这两次聚会主要是为着有一篇好的信息,造就、供应圣徒。若是长老们自己没有好的信息,就可以三个弟兄合作,选几篇信息读。好比《话语职事》中的信息,一周找一篇,三个弟兄先读过、消化、交通过后,再定规谁该交通那一部分;预备好了,再印成一分刊物。到了主日聚会,他们三人按着段落,对聚会有供应。
不要讲那些东拼西凑的道。这就好比一个家庭,母亲照顾孩子,都是有一定的程序。比方,早餐、中餐、晚餐吃什么,都有一定的安排。总不会作母亲的没有安排,到了中午,刚好张伯伯来了,就对他说:“孩子们都在这儿等,你给他们什么吃吧。”张伯伯不好意思不给,只好到隔壁店里买了两盒饼干,给孩子们吃。有时候,我们的聚会就是这个光景。今天的中饭听天由命,明天的中饭就不知是李伯伯,还是刘伯伯来,也许一个伯伯也没有来,那就不吃,饿肚子。这就是孩子们的母亲没有负责任。
同样的,作长老的要负起责任。每个主日上午,众弟兄姊妹来在一起,你们都要供应他们,把东西给他们摆上,还要摆得像样。即使我们穷得没有办法,也得要摆出来。像已过抗战时,我们在北方真是穷,但那些作母亲的,再穷也得想出办法,为家人预备三餐,有菜有汤。即使不能吃得很好,至少是尽力摆给家人吃;那才像个样子。何况我绝对相信,我们不至于那么穷。
在小排实行方面,或者应当鼓励并介绍一些属灵书报给弟兄姊妹,让他们能在聚会中彼此研读,彼此交通。比如,有三个晚上的聚会,可以有一晚一起读书报和祷告。若是大排,二十个人来在一起,或者是中排,十个人来在一起,小排就五个人来在一起。一般来说,中排十个人来在一起即可,有一半的时间读书,再有一半的时间祷告。除了这个之外,还有两个晚上可以活动,就是看望人,传福音。这样长期作下去,果效是很大的。
关于福音记名单,不必集中管理,只要交给小排,让小排自己作。我觉得以后像受浸谈话这类的事,都值得重新研究,不一定是集中的作。若是长老忙不过来,就让小排自己定规,自己作。好比小排中带来的福音朋友,他们愿意接受主,也真是得救了,就可以给他们施浸。自然这个手续就简化了。
我们要聚会的人重新报名,再把所报来的名字分五个人一排,不要排负责,五个都是负责的。即使是二十个也是平等的,没有所谓的负责,个个都负责。这五个彼此照顾,你管我,我管你。完全不安排负责,只给他们编排。他们这五个人一排,愿意怎么传福音就怎么传福音,愿意怎么造就就怎么造就,五个人都要负责。
我们中间现在已经落到一种不好的风气里。什么不好的风气呢?就是有官场的味道。我觉得应该把这个制度去掉,要大家自治。现在这个分小排不要有带头人,每一个都带头并自治。他们这五个人若不自治,就让他们自生自灭。总之要有自治的风气,不要让会所的治理,扼杀很多有用的弟兄姊妹。有时候,我们越治理越乱,反而让弟兄姊妹出了事情。所以,会所的治理要完全去掉,让众弟兄姊妹去事奉,让他们自己作。
当圣徒来在一起聚会时,就是你们作“爸爸妈妈”的责任了,要给他们一点东西吃。不要去治理他们,乃要去喂养他们。我请求你们各会所,不要再有会所治理了。你们已经有长老治理、家负责治理,若还要在长老治理、家负责治理之外,加上会所治理,就太多了。所以,这个治理即使不能去掉,也得把它减轻。
在一个地方召会里,长老的责任主要是在于喂养和教导。好比,某会所在主日上午有几百位弟兄姊妹聚会。这时,长老们就要给他们东西吃。长老们的治理,是要让众人吃饱。民以食为天,给人民吃饱就不乱了,治理国家的原则也是这样。你先要叫人民吃饭,使他们饱足,就都没有问题了。比如,日本这个国家很丰富,他们的人民就不太容易吵闹。所以,原则上是要给人吃饱,喂养他们。这个喂养若是没有作好,几层的治理下来,是会越治理越饿的;末了就不是治理,而是治乱了。
以某会所为例,所着重的都是在治理。这个“饼”是应该翻了,(何七8,)这个治理应该去掉,看看不治理能闯多少祸。现在我们是要冒一点险,看会有什么事发生。若是排里的五个人吵架,就让他们吵。家负责不要去过问,让他们吵,若是吵得这个小排荒了,就让它荒吧。再好比有一个排,是自愿奉献排,大家都是拿细耳人。本来情况表应该是属利未人管的,但这个会所的利未人统统不出席,所以神就开了一扇门,让拿细耳人进来。或许我说得太过,但实在是因为这个会所,给我很大的刺激。我四十年的事奉里,没有见过这种光景,那么多的治理,把召会‘枷’得太厉害了。现在已是积重难返,所以需要矫枉过正。起码要试著作看看,把一切的负责都丢掉,都不要了,只要弟兄姊妹来聚会,让他们事奉,看看会乱到什么程度。
我绝对相信会所若不治理,会比今天的情形好多了,起码好一倍,因为众人都出来事奉了。现今这些父老兄姊们,把那些小弟妹们“枷”得太厉害,以致这些小弟妹们该扫地的不扫地,该擦窗户的也不擦。等到这些父老兄姊病倒后,他们才会自动的扫地擦窗户,并且作得比从前。所以按我看,这个会所是给太多的治理治荒、治枯了,治得人都不干了,人里头的灵都不事奉了。千万不要以为我是猜想的,我说这话是有根据的。好些人里头不干、不事奉了,并且这个不干、不事奉的,不是久不聚会的,而是这个会所里的精锐,因为他们为了维持一个局面,已经弄得枯竭了。所以,现在只要把这个治理打掉,这个会所就复活了。
有的地方也是同样的情形,所谓的长老、家负责们,都“枷”得太厉害了,没有叫弟兄姊妹的灵得供应,出来事奉,并且没有给弟兄姊妹灵里的自由。这是不对的。当然所有的情形,并不一定都如此,但若真是如此,就应该打掉。当初主带领召会,从圣经来看,有同工、长老,是为着应付那个需要。若变作一个制度,一个组织,来控制和统治,这就应当打掉,完全打掉它。
有的同工说,他们作工很难,因为长老掐得很厉害。虽然长老掐得厉害是不合宜的,但在同工这一面,应该是长老掐不住的。好比某弟兄去台中服事,他不能因为台中的长老们掐得很厉害,就什么也不作。一面,长老不该掐得太厉害;但另一面,这位弟兄应该是怎么掐也掐不住的。然而,他若要站讲台,长老不给他站;他要作少年,长老不给他作;他要作学校,长老不给他作;他要会前接触弟兄们等,这些长老们若都掐住,这样作长老就是不正确的。
长老不该限制同工到这个地步。然而同工们不要怨长老,要问自己有没有东西能供应出去。若是你有东西供应,你在聚会中供应生命,你一开口祷告,人就活了,谁能掐得住你?所以,同工应该是掐不住的。我们都知道,当暴风雨带来洪水的时候,是谁都不能把它掐住的。今天你若是“水多”,谁也不能拦阻你,连防波堤都拦阻不了。所以,同工们都不要埋怨被谁掐了,因为你若有供应,没有人掐得住你。
在长老这一面,奉劝你们千万不要掐,不要有那么多的治理,而要有鉴别的能力。要看看这位弟兄到底是不是有真实的供应,若是有就尽量给他作,完全开放给他,让他大量的作。这向来是我们的家风。今天弟兄们都能作见证,我们在这里的工作,根本没有“掐”这件事,也没有控制;只有开导,只有供应,只有扶持。我们都需要把那些多余的治理打掉,不要有太多的治理。我相信在召会中,没有一个人是没有用的;每一个人都有用,只是看用的得当不得当。
今天,如果我是一个同工,我总不能叫自己没有用。我即使不能作别的,起码可以到街上去,一天接触一个人。我怎么会没有用呢?一天至少能撒上两百张福音单张。这个没有用是要自己负责的。我们不能说自己没有用处,即使我是个哑吧,什么也不会讲,至少我还能撒单张。所以,没有一个同工是胜不过这个哑吧的。相信同工们的用处都是很多的,没有用处是自己没有尽力发挥。
有的同工是把事情都派给别人作,自己什么都不作,只是参加聚会,这也不正确。所以同工们要两面都顾到;一面,绝对不要看自己没有用处;另一面,自己也要往前去。所以,一定要找机会发挥你那分的用处。大有大的用处,小有小的用处,我绝不信有一个人是没有用处的,只是他不去发挥罢了。我们都不要怪环境,说,因为环境如何才作不出事情。就你这一面,你应当发挥你的用处。在主的工作上,实在是无法限制的,即使有限制也无法限制得住,总是有可作的。比如,我到台中服事,台中的弟兄们都掐住我,不给我喘气,真是没有办法。然而,只要他们一给我喘气的机会,我一定作得让他们个个不平安。
所以在此,我们大家都要眼光放远,观念要改,胆子放大、放开一点。我信即使差也不会差得太多。二十前我还不太敢说这话,但二十年后的今天,我可以说这个话,让弟兄们错一点,试试看能错得多远。
去年洛杉矶召会有三位青年弟兄,都是首屈一指能服事的,他们自告奋勇要作青年,结果越作人越少。有一天,他们来找我交通,话还没说完,我就对他们说,‘从今天起,你们三个人不要作青年人了,把青年学生工作交给学生作吧。今天谁不在学校读书,谁就不要作青年工作。’他们三人听了都没有话讲。这样,青年工作就交给学生去作了。之后长老们又在那里谈,是不是要去看学生作得如何。我说不用看,让他们去作吧,他们怎样作都可以。
有一次在美国感恩节时,有个青年聚会,从各地报名了几百位青年人。我就通知大家,谁都不要过问,让他们自己去作。原本有些长老想要插手,外边也有信来交通,建议要请某位同工来。我就说,请我们众人都出去,全数都走光,让青年人自己作。结果那一次聚会,所有负责弟兄都走光了,青年学生负责他们自己的青年聚会。
聚会前几天,我正要外出往旧金山去,那些青年一听没有人管他们,又是特别聚会,就害怕错了怎么办?于是有四、五位在一起,把他们的规划作成报告拿来给我,要我一项一项的看,然后告诉他们可作不可作,不可作就要我改。我把那个报告放在一旁说:“去作吧。”他们说:“错了怎么办?”我说:“错得越多越好。”我的确能见证说,最蒙祝福的青年特会就属那一次,他们作得相当好。所以,那些有抱负、自认能作青年工作的,现在都服气了。他们所看为不会作的青年人,竞作得比他们好上几倍。
之后,在一次十二月的一个节日里,又有青年特会让他们自己作,结果受浸了二百二十五位青年人。所以,我们都要放手给弟兄姊妹们作,大胆的交给他们作。
一九七一年一月一日讲于台北
(全台同工长老聚会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