召会的组织,有职分和恩赐的分别。基本上,职分是权柄的问题,恩赐是属灵的问题。在召会的组织里,神是定规有权柄,也有属灵。历代召会所出的难处,就在于不是失去属灵,就是没有权柄。这意思是,不是在恩赐上出了问题,就是在职分上有问题。我们没有意思从圣经中找出一些规条,要大家来遵守;这不是我们的意思。我们乃是要看,在这些组织的事上,神的用意到底如何?神要祂的召会在组织上,到底有什么讲究?当我们摸着这些事里面的深义时,我们就看见,这完全是权柄和属灵的问题。召会在组织上如果上轨道,有了神所要的那个情形,召会里的权柄就确定,属灵也明显。换句话说,那个召会里就有权柄,有属灵。
在权柄这一面,一点也没有人的手。这意思是,在职分上不应该有人的手。就着职分说,第一个就是使徒,是人所不能设立的。那个作使徒的权柄,作使徒的职分,作使徒的地位,百分之百不是人给的。长老的设立可能有人的手在里面,执事的设立也可能有人的手,但使徒的设立,一点也没有人的手。所以,就着职分来看,使徒是宇宙的,长老、执事是地方的。使徒是为着宇宙的召会,长老、执事是为着地方的召会。
在召会中,有使徒、有长老、有执事,说出召会有权柄、有等次;召会不是平面的。然而,这里要注意一个问题,就是权柄的源头。长老和执事是使徒设立的。从外表看,长老所有的权柄,是使徒给他的,这话也许太过,但起码也是使徒印证的。若是说得中庸一点,长老所有的权柄,是使徒所指定的。所以,在一个正确的召会中,没有一个长老是自然产生的,必须由使徒指定,由使徒设立。使徒指定那几个人作长老,那些人在召会中,才有长老的地位,才有长老的权柄。然而,长老权柄的源头,完全是召会的元首基督,因为使徒百分之百不是人设立的,而是元首基督设立的。我们不能轻看设立的事,保罗虽然属灵,但他还是有许多的安排。不要忘记召会组织的两面,一面是从元首来的,一面又是人的设立。
正因为使徒的设立没有人的手,没有人这一面的印证,所以可以假冒。因此,召会里也有试验使徒的必要。主在启示录里写信称许以弗所的召会说,‘你也曾试验那自称是使徒却不是使徒的。’(二2。)然而长老和执事,都是使徒设立的。若是这些人都直接由元首设立,假冒的人必定更多,召会的权柄将紊乱不堪。所以,使徒由神设立,长老、执事由使徒设立;神一面要召会中神的主权不紊乱,一面也不要召会紊乱。
使徒的职分是神亲自设立的,(林前十二28,)使徒是神直接差遣的。(罗一1,提前二7,提后一11。)因为没有人的设立,没有人的指定,所以会有人怀疑使徒的身分。(林前九1~3。)然而,没有人会怀疑长老的身分。使徒来了,设立几个人作长老,大家都看见,都不怀疑。因着没有人手的指定,所以人会怀疑使徒的身分;同时,正因为没有人手的指定,会有假使徒,(林后十一13,启二2,)有伪冒的使徒。没有人作假长老,没有人作假执事,因为经过使徒的指定,是假不得的。这样一来,到底谁是使徒,就是个很大的问题。所以二千年来,谁也不敢说谁是使徒;既不敢说自己是使徒,也不敢说别人是使徒。
在基督教里有些人有错误的观念,以为只有十二个使徒。因为福音书里有十二个使徒,使徒行传里也是十二个使徒,将来在新耶路撒冷里,还是十二个使徒,所以他们认为,除了那十二个使徒之外,再没有使徒了,也就是说没有第十三个了。然而,我们读圣经看见,这是讲不通的。为什么讲不通呢?因为在行传十四章,当保罗和巴拿巴出门时,圣经称他们作‘二使徒’。(14。)可见圣经里有第十三个使徒。这是非常有力的证明,证明使徒不只有那十二个,而是在他们之外还有许多个。
我们承认福音书里的十二使徒,有他们特别的地位,因为将来新耶路撒冷城墙的根基上有他们的名字。然而我们必须看见,使徒不仅仅只有十二个。基督教里有一班人以为现在没有使徒了,所谓使徒的时代过去了。这是错误的。照圣经的原则看,一直到今天还是使徒时代。二千年来,一直都有使徒。现在的问题是,什么样的人才是使徒,才能作使徒?这就牵涉到权柄的问题。
权柄乃是一个很大的问题。我们讲到召会的组织,就讲到职分,讲到职分,就有一个权柄的问题。很希奇,这个权柄的源头,神从来没有放手,是不给人摸、不假人手的。所以,没有人能设立别人作使徒,因为那个设立使徒的权柄,一直留在元首手中。就因为没有人可以设立使徒,所以才有人怀疑使徒的职分。然而,长老、执事是由使徒设立的,他们的职分自然无可置疑。
因着神将设立长老的权柄给了使徒,所以当人控告长老时,是可以到使徒面前控告的。(提前五19。)使徒在长老身上,是有权柄的。有人说,今天没有使徒了,使徒时代已经过去。事实上,若是召会中没有使徒,那问题就很大。召会中一旦没有使徒职分,就没有权柄的问题,也就没有等次的问题,那就完全在乎恩赐了。召会中若是没有职分,只有恩赐,毫无疑问,召会就变作平面的,不是立体的。
今天的问题在什么样的人是使徒?什么样的人从主直接领受这个权柄?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。以罗马天主教来说,就是非常立体的。她的教皇是代表基督的教皇,说是承继彼得代表基督。所有红衣主教,都要服在教皇手下,而红衣主教有权柄管理其他的主教。因此,罗马天主教完全是立体的,教皇就是天主教权柄的源头。试问这是何等错谬的立体?
在圣经里,我们看不见一个使徒是在另一个使徒之下。从圣经里我们读出,提摩太是个使徒,是受保罗带领的;但圣经没有说,保罗在提摩太之上,是管理提摩太的。在圣经里,我们看不出使徒是立体的,没有说神设立一个使徒在另一个使徒之上,或说那一个使徒在这一个使徒之下。所有的使徒都在基督的元首之下,只有元首是在使徒之上;所以,使徒不是立体的。若不然,就会出来一个大使徒,像罗马天主教的教皇一样,因为权柄集中在一个人身上。
彼得不在保罗之下,保罗也不在彼得之下。若是彼得在保罗之上,那会有很大的问题,会造成犹太变作外邦的权柄。若是保罗在彼得之上,就是外邦变作犹太的权柄。所幸,实际的情形并不是这样。彼得是在元首之下,保罗也在元首之下;犹太的权柄是基督,外邦的权柄也是基督。圣经里曾经用过‘超级的使徒’这辞,保罗说,‘但我认为,自己一点没有赶不上那些超级的使徒。’(林后十一5。)另一面,他又说,‘我原是使徒中最小的。’(林前十五9。)这里有一个基本的思想,就是神没有把使徒摆作立体的,不是一层一层上去,末了一个是最高的使徒,这个使徒在元首之下,其余的都在他之下。那是罗马天主教的思想。
这样看来,召会究竟是平面的呢,还是立体的?因着召会里有元首的权柄,所以召会是立体的。然而,这不是说这个召会在那个召会之上,或那个召会在这个召会之下。召会不是宗教组织里的东西,每一个地方召会都直接在元首之下。这个地方召会不能管那个地方召会,那个地方召会也不能管这个地方召会,因为每个地方召会,都是直接在元首之下,正如每个使徒是直接在元首之下一样。你如果接受了主的差遣,去作主的工,你不必骄傲,也不必过于谦卑;你乃是使徒,你感觉主与你同在,那就是你的权柄。
使徒的权柄既是从元首来的,因此,召会组织权柄的源头,就完全是元首。然而,什么样的人才是使徒呢?哥林多人曾怀疑保罗的使徒职分,保罗辩驳说,‘若是对别人我不是使徒,对你们我总是使徒,因为你们在主里正是我使徒职分的印记。’(林前九2。)保罗这话好像作父母的对儿女的口吻;作父母的,对别人不是父母,对自己的儿女总归是父母。这是林前九章最有力,也是最清楚的一个地方,给我们看见什么样的人是使徒。
以我们能领会的话来说,什么人是使徒呢?就是像生了儿女的父亲。就保罗而言,对别人他不是使徒,但对哥林多人他总是使徒。他对哥林多人说,‘你们不是我在主里所作之工么?’(林前九1。)这意思是,如果他不是使徒,哥林多信徒从那里来?如果他不是父亲,从那里有哥林多信徒?这一班哥林多信徒,就是保罗作父亲、作使徒的印记。不是人人都能作父亲,也不是说五十岁的就是父亲,有的人甚至八十岁了,还不是父亲。惟有生过孩子的人才是父亲。
对别人保罗不是使徒,对哥林多人保罗总是使徒,他们乃是保罗在主里所作之工。对那些厉害盘问保罗的人,保罗的回答是:‘你们在主里正是我使徒职分的印记。’保罗的分诉是何等有智慧。这里有一件基本的事,我们要抓牢,就是什么人在主面前能产生工作的果子,那个果子就是他使徒的明证。若是今天有人到原住民的地方传福音,作主的工作,结果实在有人得救,有人兴起来事奉神,也实在有召会因他建立;毫无疑问,他就是那里的使徒。自命为使徒没有用,自觉是一个使徒也没有用,要在事实上有一个工作的果效,才能证明是使徒。
然而,这里有一个讲究,工作是你自己作的,还是你在主里面作的?是你自己作的,还是主差遣你作的?一个人去作一个工作,有两件事他定规是知道的,第一,他知道是主差遣他;第二,他知道是他在主里面作的,这个也许别人不知道,但自己该知道。你若是自己去作一个工作,而有一个结果,那个结果不是你使徒的证明。你的工作,是你在主里面作的,是主和你一同作的,是你调着主作的,那样工作的结果,才是你作使徒的证明。
我们都知道,‘使徒’这名称的意思,就是受差遣者。你是受差遣去作这个工作,还是你凭自己作这个工作,你是知道的。讲究就在这里:我差遣一个人去作事,那个人就有我的权柄;那个人如果自己去作一件事,就没有我的权柄。若是政府差遣我去作一件事,我背后就有政府的权柄。若是我自己去作一件事,就没有那个权柄。这从表面看没有多少的分别,但实际上里面的分别非常大。
一个出去作工的人,必须是一个服在元首主权之下的人。一个出去作工的人,必须是一个完全受元首管制和支配的人。这个人出去作工,不是他自己出去,乃是圣灵吩咐他出去,是元首差遣他出去。他是受差遣的,是被分派出去的,因此在他身上就有一个权柄。一个作工的人是不是使徒,很难由别人断定;但他自己应该知道,他是不是服在元首的权下,受元首的支配,有元首的差遣,出去作工。作工的人是受元首差遣,来作祂的工作,不懂什么叫应付。元首没有叫他去,就不是他的事。
我能站在我所事奉的主面前见证说,我常在遇到难处时,回到祂面前。我不是苦求祂,我乃是说,‘主,这是你的事,这不是我的事;这不是我的工作,是你要我作的。’所有的问题,都要问问我们自己,这个工作是我们的,还是主的?是我们要作的,还是主要我们作的?若是我们的工作,是我们要作的,就没有使徒的权柄,使徒的权柄乃在于元首。在行传十三章二节,圣灵说,‘要为我分别巴拿巴和扫罗,去作我召他们所作的工。’所以,一面是主差遣,一面是作主的工。这些都是主的事。
抗战胜利后,我到了南京,我很清楚是主要我去的。在这之前,南京的弟兄们有许多祷告,不仅是为着要我到南京,也是为着当时在我们中间的许多难处;不仅是个人的难处,更是整个工作的难处。依我个人的意思,我原来是打算要在北方作工,但是经过长时间的祷告、寻求,我很清楚主要我到南京。在南京的头一次话语,我就说,‘我是带着负担而来,要把我的负担卸到你们里面。’不久,一位相当熟识的弟兄,带着一位神学院的院长来访问我。按礼貌、按人情,我都得回访。然而,我一回到房间,主就在我里面说,‘我差遣你来作工,不是差遣你来应付。他来访,是他的事,他也是我的儿女,是我的仆人,他向我负责。你要回访他,是谁要你去的?’人来访问我,我却不回访,不是我骄傲,而是我里面有个很重的不许。主不要我去,我只好不去,我没有话讲,因为我不是外交官,也不是政治家;我是主所捡起来的,祂要我作什么,我就作什么。
我作了无情的人,作了失礼的人,一年的工夫,在那么大的城市里,没有去拜访过一个所谓的传道人。主能为我作见证,不是我骄傲,乃是我里面不许可,因为这不是我的工作。我若能去拜访人,对我作工是太方便了,然而主权不在我。到了台湾,也是同样的艰苦,许多人都要我出去访问,但我里面还是那句话:‘我带你到这里来,是作我的工作,不是应付人。’元首的主权在我们身上,是主要的问题。我们出去作工,是作人呢,还是受主差遣?若是作人,那四面八方都要作得周到,但是那样一来,元首的权柄就不在我们身上,我们就不是受差遣作工的人。
在事奉里,若是有人觉得他是在帮助某某弟兄,这个人最好不要在那个事奉里有分。因为没有一个工作是人的,所有的工作都是元首的,是万军之主的。有时,人会问说,‘你的担子这么重,事情这么多,怎么还能常常安息、喜乐?’我就反过来问说,‘你想想看,这是我的事么?这是我的工作么?这是主的事,是主的工作。祂要我作多少,我就作多少,其他的祂会负责。’作工的人要蒙一个拯救,就是常常提醒自己,到底是谁的工作?是主的工作,还是自己的工作?若是主的工作,就是主的主权,主负责。我们若是作万军之主的工作,全地事奉主的人,都是我们的同工。如果我们是作自己的工作,就难怪没有人和我们同工。
使徒是从元首的主权来的,‘使徒’的意思就是受差遣者。你我若不是元首所差遣的,就不要题使徒的事,因为没有人能设立你我作使徒。设立使徒的源头不在人身上,只有当你服在元首之下,受元首的托付,奉主的差遣,作主所要作的工,你才是使徒。即使别人不承认你是使徒,主还是当你是使徒,是祂所差遣的。凡元首所差遣的,就是使徒,元首的权柄与他同在。
没有人能设立别人作使徒;一个人是不是使徒,不是别人断定的,而是自己可以断定的。关于召会职分的这一面,完全是元首权柄的问题。若没有人服在元首的权下,这一面就没有了。若是我们没有一个人服在元首的权下,职分这一面就都没有了。或许我们能祷告得着恩赐,讲几篇道,但我们在召会中没有职分,职分那一面没有了。我们在召会中要有职分、要有权柄,就需要服在元首的权下。必须有人服在元首的权下,有人接受元首的差遣,有人在那里禁食祷告,等候主发命令;必须有人在那里听见说,‘要为我分别巴拿巴和扫罗出去,不是作他们自己的工作,乃是作我召他们所作的工。’若是没有这一面的主权,召会中的职分就没有了,只剩下恩赐。
这是今天基督教荒凉的光景,只有恩赐,没有职分。一时兴起,发热心了,就传福音、讲道,也有工作的结果,但在那里没有圣灵的主权,没有元首的主权。只有恩赐,没有职分。要召会刚强,能应付主今时代的需要,需要你我俯伏在地上,服在元首的权下,对祂说,‘主,我在这里,你要作什么?’首要的,不是恩赐的问题;首要的,乃是职分的问题。有的人,你不觉得他会讲道,但你碰着他,你就觉得碰着权柄,是你干犯不得的。那不是他自己作威作福,要自居高位,反而他一定是个伏在灰尘里的人。
他在那里向主说,‘主,你是元首,我是你买来的奴仆,我伏在这里,没有我的工作,没有我的目的,没有我的前途,没有我的趋向,没有我的抉择,没有我的爱好。主,我是奴仆,你要说什么,我就说什么;你要作什么,我就作什么。’权柄在他身上是确定的,这样的人就是使徒,他无须挂一个使徒的名字在身上。在这样的人身上有一个东西,就是元首的权柄,这元首权柄一有了,立刻看见职分出来了,权柄出来了,等次也出来了;然后,就能看见这个召会在轨道上,是一个强的召会,是一个能尽功用的召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