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着主怜悯,今天主的恢复,已经从华语世界,也就是从中国话,中国文字里,普及到许多其他语言的世界里。可以说,主的恢复的确是到了世界五大洲。我们特别要说到,召会在台湾这三十五年多来的历史。这要从一九四九年算起,因为到了一九四八年,主的恢复在台湾还没有什么形成,所以那时不能算是初期,只能说是一个初期前的时期。
主的恢复在台湾的初期,要从一九四九年算起。这有两个因素,第一个因素是在四九年以前,台湾还没有一个召会确定的成立。乃是到了一九四九年初,台湾的召会才正式设立长老。在此之前,虽然台湾各地有一些小召会,或者说有一些聚会,他们的负责人都是很自然产生出来的,但都没有正式的设立长老。正式设立长老,乃是从台北召会开始。
第二,主恢复中的职事,是在四九年夏天,才开始正式在台湾工作,并且有了第一次的特会。从那时起,主的恢复在台湾,才有一种情形的显出;距离今天,已经整整三十五年多。这三十五年可说是一个世纪的三分之一,乃是个不算短的时间;然而,至今已成为历史。既是历史,我们就要回头从底层,从那个基础点来回顾,好从其中得着教训,得着实际的光,而不只是停留在理想的说法而已。
一九四九年,我来到台湾。以我个人而言,我曾服事过两三个召会,靠主的恩典都很成功。第一个是烟台召会。烟台召会的成功,是许多弟兄们有目共睹的。尔后,到了抗战胜利时,我们和倪弟兄再度见面,我就把我在烟台如何作,如何带领,和倪弟兄有交通。倪弟兄一面称赞,一面对我说,‘常受弟兄,你应当把这些完全带到各召会。’他鼓励我好好去实行。所以,我在上海才放胆的带领,大步的往前,所带进的结果,同样是有目共睹。如果不是因着政局改变而受打岔,上海召会的确是相当的成功。
虽然在烟台和上海,我们有一些成功,但来到台湾之后,我们觉得有些东西是不需要的。因此,我们在台湾第一次作工时,就把那些不该要的都丢了。于是台北的工作有了一个新起头。当时,我们全省最多是五百人,到了一九五六年,就到了三万多人。等到一九五七年,我们邀请史百克弟兄来时,已经到了五万多人。然而,史百克弟兄的来访,在我们中间引起了风波,经过那个风暴后,我们从一九四九年到五七年间所作的,都被冲淡了。
我们在台湾开工时的作法,有几个特点。第一,我们的训练是综合性的。最好的一次是在一九五三年,有真理、生命、召会、和福音的训练。召会的训练中,包括了服事。凡参加过训练的人都知道,那次是综合性的;因此,对召会的带领也是综合性的。我们不偏重那一点,可以说,真理、生命、召会、福音并重。不言而喻,训练很有果效,人数也就大大繁增。人数增加后,我们就开始分会所聚会。之后,人数又增加了不少,于是我们就在会所之下,有了分家。
在那之前,我们中间从来没有用过‘排’这个字。我们都知道,‘分家’是倪弟兄开始用的,他是根据行传二章,那里说到挨家挨户的聚会。(46。)虽然是倪弟兄开始用这个辞,但在实行上,倪弟兄没有用得太多,因为他没有机会。等到他要开始实行时,上海召会起了风波,之后就停止聚会。在上海召会停止聚会那一年,也就是一九四二年年底,烟台召会有一次大复兴。可以说,烟台召会把‘分家’完全实行出来了。然而,我们在烟台时,还没有实行分排。当时人数虽然增加,但还没有增加到需要分排的情形。
等我们到了台湾,不仅有分会所,也就是倪弟兄所说的分家;在会所之下,又有分家。因着人数一直加多,并且不断的涌进来,我们在考虑如何顾到这些加进来的人时,主让我们想到祂在旷野分饼,乃是将人分成一排一排的。(可六39~40。)根据这个原则,我们开始有了分排。这样,我们就有全召会,有分会所,有分家,有分排。在那七年之内,人数增加,从五百人很快加到五万,有一百倍的繁增。有一次我们为新得救的人受浸,是从周六晚上开始,因为没有浸完,主日早晨继续受浸,并且是在三个会所同时进行,加起来总共是七百多人。
这个分会所、分家、分排的作法,若是一直作到今天,不知道要加进来多少人。五百人在七年之内,扩增到五万,是百倍之多的繁增。一九五七年距今有四个七年,在这四个七年内,我们原是要继续沿用那个作法,然而史弟兄来,把那个作法冲淡了,使我们转移了焦点,不再那么注重。若是我们当时没有改变方针,过一个七年,加增五万人;后面有四个七年,至少可以得着二十万人,再加上原有的五万,就是二十五万人。这是最保守的说法。五百人经过七年,成了五万人,以这个五万作基数,再过七年,再加一倍,我们绝对相信这是可能的。
在中国大陆,我们已经有过确定的经历,知道在召会的建造上,那些经历合用,那些不合用。因此,主带我们到台湾之后,合用的我们继续用,不合用的我们就去掉。此外,我们还加上了新的实行—分排。我们目前的这个训练,是综合性的,的确有其果效。一九五二年之前,只有我一个弟兄和另一位姊妹全时间。到了一九五二年,就加进了约一百位全时间弟兄姊妹。经过一九五三年综合性的训练,这一百多位逐渐因着实际的需要,从分会所加到分家,从分家加到分排去尽功用。这样几年下来,人数就到了五万。
我们因着要得属灵的帮助,请了史百克弟兄来;这位属灵大汉一来,就把我们的作法冲淡了。这一冲淡,从一九五八年之后,我们再也没有注意分家,也再没有成立分家、分排;在那个风波中,这一切都被冲走了。那些有异议的人,一再的说我们是没有异象的人,并且说,张郁岚、张晤晨、郑大强、曲郇民弟兄等人,都已经完了。这话是约在一九五九年讲的。所以,从那事件之后,众人都有形、无形的受了影响,都一窝蜂的去讲异象,讲属灵。结果,主带我们到台湾来开始所作的一切,都被放在一边;使得我们都回到了基督教的老路,只会叫弟兄姊妹来主日聚会,然后讲一篇信息给他们听,再没有人去注意分家、分排的事。我们头七年的带领,可以说是完全烟消云散了。
我们今天的人数,也就是从那时算起,将近二十八年后的人数,并不比当时的多;只有少,没有多。我们这二十八年只作了维持的事,弟兄姊妹有的故去,有的冷淡了,有的退后了,有的出国了,有的毫无下落;我们所带进来的新人,只够补充少掉的人数。现在我们已经找出了其中的原因,就是我们丢了初到台湾实行七年的新作法,又回去聚会讲道、听道,随从基督教传统的作法。
事实证明,分会所、分家、分排的作法,对召会人数的繁增的确是有利的;这个不容否认。然而,将近三十年来,我们却把这个作法丢了,以致人数没有加增;这是我们莫大的亏损。另一面,那几年在属灵上、在生命上,我们实在不见有什么成功。谈到真理,我们在真理上没有目标;论到属灵、在生命上的长大,一点也没有作得理想。不仅台湾,甚至南洋各地和香港召会,在我们中间大多数的弟兄姊妹,对真理都不是太清楚。因此,总括来看,我们在福音上是平平淡淡,在召会生活上没有什么特长,在真理上没有目标,在属灵上并不成功;然而,却把我们的特长,我们看家本领的分会所、分家、分排的作法丢了,把人数丢了,真可说是得不偿失。
从这里,我们要学一个功课,就是要注意真理,注意生命,注意召会生活,注意福音;同时,更要注意人数。我们不能不注意人数,因为没有人数,就没有量。一个召会若没有量,如何能有质呢?所以,在这二十七年之内,我们没有产生出多少长老,也没有产生出多少同工;这是按百分比说的。若是我们没有忽略当时的作法,就是分会所、分家、分排,而是一直继续的作到现在,相信更多的长老已经产生,更多的全时间者也已经产生。同时,人数上也必定是大量增加的。再者,那个生命的光景,也一定不比今天差。在生命方面,虽然我们没有把握说会比今天好,但我们深信定规不会比今天差。在真理方面,我们也要肯定的说,绝不会比今天差;当然,我们也不敢说会比今天好。这都在于我们怎么作。在召会生活方面也一样,不敢说比今天好,但至少不比今天差。然而,可以确定的是,我们丢了人数。若是今天我们有三十几万弟兄姊妹在台湾,这是何等大的一件事,又是何等大的一笔资产,能使我们作许多的事。
对于已过的历史,我们完全是以分析的眼光来解读,我们是盼望能从其中学到功课。今后我们的工作,必须注重人数,并给人清楚的真理。往后加到我们聚会中的人,我们一定要给他们真理的训练,同时要帮助他们在生命上长大。我们的聚会生活、召会生活一定要加强并丰富;同时,更要注意福音,顾到人数。只要传福音得着了人,就必定要分家、分排。这些都是我们需要学的,也是我们应该注意的。
主后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六日讲于台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