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经：太二十9～14，路十四23。
接着上一篇的信息，我要加上一些末了的话。我们所说的这条新路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，就是聚会的问题。聚会的问题并不重在聚会是大是小，乃重在聚会是一人讲众人听，还是彼此讲互相听。这是聚会的关键，也是问题的焦点。
我们知道，在社会上任何的场合，一般的聚会都是一人讲众人听。这是世界的作法。世人无论召开什么样的会，它的基本原则就是一人讲众人听，充其量也不过是两、三个人讲，其余的人听，那个原则还是一样。早在一九四八年倪柝声弟兄就曾说到这事，他在‘教会的事务’这本书里说，维持主日的讲台，乃是效法四围列邦所作的。这是他引自旧约列王纪下十七章八节的一句话：‘随从…外邦人的风俗。’从这句话的上下文，可以看出这是指神的子民在敬拜神而有的聚集上，随从外邦的风俗。根据圣经的预表和启示，神子民正确的聚集，特别是一年三次的节期，乃是各人都把自己丰富收成的十分之一，就是那拔尖的、上好的带来献给神，大家在神面前和神一同享受。这样的享受完全是彼此互相的。这件事在我们所释放的真理中，甚至在我们的诗歌本里，说得非常清楚。
按照新约所启示神儿女的聚会，也是以彼此互相为原则。甚至当全召会聚在一起的时候，也应该并且必须是这样，就是‘各人或有…。’（林前十四26。）你讲，他讲，我讲，大家讲；并且无论谁讲，众人都一起听。大家是彼此讲互相听。这是神新约的经纶里聚会的管治原则。基督徒的聚会是否合乎神的心意，不在于聚会的光景怎样，乃在于聚会是以什么为原则；是实行一人讲众人听呢，还是彼此讲互相听？
神的心意乃是要祂的子民都说主的话。民数记十一章给我们看见，神在云中降临，对摩西说话，并把降与他身上的灵分赐给百姓中的七十个长老，要他们也作申言者说话。其中有两个人在营里作申言者说话，约书亚知道了，就要摩西禁止他们。但是摩西说，‘惟愿耶和华的百姓都是申言者。’（29，另译。）同样的原则，保罗在林前十四章也题到：‘你们都能一个一个的申言。’（31。）这是基督徒聚会的原则：人人都能替神说话。只有在这原则之下的聚会，才是合乎神心意的，才是新约的，才是在神经纶里的；并且也只有这样的聚会才是脱俗的，是与世界分别的。
但是要每一个人在聚会中都说话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一人讲众人听的聚会容易作到，只要找到一个讲员，把座位预备好就可以了。但要叫与会者个个都讲，这就难了。因为在基督徒的聚会中，不是讲人的家常话，乃是讲神的话。
讲神的话，第一，要讲三一神，第二，要讲三一神所成为肉体的基督，第三，要讲三一神终极的表现，就是那灵，第四，要讲属灵的生命，末了第五，还要讲召会。召会有宇宙召会和地方召会两面的讲究。宇宙的召会乃是基督的身体，而地方的召会乃是宇宙这独一身体在地方上的出现。这些乃是在聚会中为神说话的大纲领。
除此之外，我们还必须讲神是圣别的、公义的、荣耀的，因此祂有圣别、公义、荣耀的要求。同时也必须讲人这一面，人是三部分的，有灵、有魂、也有体。神造人的时候，给人有好的性情，但人堕落了，撒但那恶的性情进到人里面，成了罪性，因此人外面也就有了罪行。我形容这一些给你们看，要你们知道这才是我们在聚会中所要讲的。其他，还有诗歌也是很好的凭藉，因为诗歌就是将神的话编成诗辞歌赋，话语浅显而意义丰富，易生灵感又可彼此对说。
今天的问题是，从开头我们弟兄姊妹就没有受这个操练，也没有下这个工夫。所以几十年下来，我们所培养的人都只会听话，不会说话。平常在家里说世界的话，一点都没有问题，但一到聚会中，就都闭口无言，只会听话，不会说话。有人一面听，心里还一面批评，但要他说，就什么都说不出来。许多弟兄姊妹虽然懂得一些真理，但要讲就不行了，只能作一些事务性的服事。结果在召会中没有多少人受到训练，替神说话。在这一点上，我们可以说是大大的失败。因这缘故，现在要弟兄姊妹建立家聚会，就像爬高山一样的困难。过去一人讲众人听的聚会容易作，随时要作都可以。现在要每一位与会者都说神的话就不容易了。但是惟有这样的聚会才是丰富、荣耀的。然而要有这样的光景，并非一日之功。三十几年来，我们在这里一直聚会，并没有建立起个个说主话的习惯。这就像我们几十年都说华语，现在一下子要改口说英语，那真是难上加难。就是因这缘故，我们在这里改制，三年还没改成。
我们不仅要在聚会中说话，并且说话还得有灵，一说话就把灵带出来。要有说话，只要学就可以了；要说话有灵，就必须时时活在灵中。所以这一种彼此讲互相听的聚会，要求我们每一个人都作得胜者。基督教作礼拜的聚会，并不需要如此。但我们到聚会中替神说话，有话又有灵，非得胜不可，非活不可。我们必须天天积蓄主的话，在生活中让主的话加到我们里面，并且每时每刻活在灵中。这样我们就是得胜者，满了话又满了灵。当我们来到聚会中，自然就有话和灵从我们里面涌出来。
倘若这里的召会，没有把弟兄姊妹带到这种满了话，又满了灵的得胜境地，要大家在聚会中彼此讲互相听，是不可能的；结果只好找一个讲道人来代替，那就是走下坡路了。任何事，上坡难，下坡容易。今天整个基督教都在走下坡路，都是滑跌的；但我们必须走恢复的路，往上坡走。我们要天天读主的话，时时操练灵，活在灵中。只要我们作，并非不能作到，因为主的供给和预备实在够我们用。
在主的恢复里，这条新路有三个实行的重点：首先是传福音有果效；然后是聚会中满了话和灵，彼此讲互相听；末了是在地方上建造召会。这三点不要说基督教的公会没有，就连我们中间也是缺如。今天所有在主恢复里的弟兄姊妹都必须谦卑，向主承认我们在这条神新约经纶的路上，在这三个重点上都是失败的。第一，我们传福音没有多少果效，年年没有扩增，只见停顿。八四年十月间我回到台北，头一个特会的信息就是召会的繁殖与扩增。到今天我的口号没有改，还是这一个。叩门传福音的方法如何，姑且不论，但有一个事实是每一个在主恢复里的圣徒，都得点头承认的，就是我们已往传福音的方式，没有多少果效。第二，直到今天，我们聚会的原则，基本上还是一人讲众人听。我们还不够有合乎新约所启示的聚会。第三，在召会的建造上，真理我们有，但实际建造的成分并不多。因为第二个重点我们没作好，个人没建造起来，召会的建造也就谈不上了。
末了，有一件事我还是要点出来。从八四年我回来改制，开头的时候就一再声明，由于这一条新路我们自己并没有走多少，所以我们在这里乃是试作。我们需要很多的研究，而全时间训练中心乃是我们的实验室，所作的都还没有定型。所以我们的训练怎么作，人且不要批评，因为还不是定局，还不到下断语的时候。智慧的人绝不作这样的事。我可以告诉你们，这个实验不是为着我自己，乃是为着主今天在地上的恢复。这个实验不是为着一地的召会，乃是为着全地的召会；也不仅是为着这个时代，乃是为着往后所有的时代。因此，凡是同心的、虚心的，让我们一同走这条路，埋头苦干，多方研究。
说到这里，大体上我已经把我的负担卸了。我希望所有在这里受过训练的人，不要以为自己已经完全了。要知道自己不过是个研究生，我们还没有研究出最终的结果。所以不要以在这里所学的夸口。当你们从这里回到各处去，要谦卑，要表示自己知道的有限。有一件事我确实知道，整个基督教是失败的，连我们中间也不是那么得胜。福音的果效缺如，正确的聚会还作不好，召会的建造也还不够。我们必须低下头来承认这三大缺点，仰望主的怜悯，为着祂的身体，给我们一条出路，叫我们能胜过这些失败的光景。让我们谦卑下来，虚心接受主的带领。
李常受弟兄于主后一九八七年十一月三日讲于台北